脆,尾音又柔又细,像是娃娃音。
和它在纸上奋笔疾书的暴躁性格很不相符。
“笔仙居然是听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子。”
沈婵说“你还记得生前的事情吗”
“不记得了。”
铅笔摇头般晃了晃“从我有意识起,只知道一件明确的事一旦有人召唤笔仙,我就要出现在他们身边,并且杀了他们。”
它语气淡淡“我可能死得太久,生前的记忆,一点儿也记不清了。”
“你生前,大概率是个不错的人哦。”
白霜行扬眉“会吃沙琪玛、会帮小孩做练习册的厉鬼,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怎么说呢,很有童心。”
笔仙
这家伙果然很可恶
是它太傻,居然为她的第一句话恍惚了一下下。
顺着楼梯往下,没过多久,四人来到陆嘉嘉的办公室前。
白霜行走在最前面,轻轻敲响房门。
办公室里,传来女人冷淡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白霜行终于见到了这位一直在别人口中出现的医生。
陆嘉嘉很年轻,相貌寻常,是偏向于干练冷静的类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见到他们,女人愣了愣“有事吗”
几个陌生的同事忽然登门拜访,任何人都会觉得疑惑。
“你好。”
文楚楚直入主题“我是梁玉的亲戚,正在调查她的事情。”
不得不说,有了她的这一层身份,在这场白夜里,套取信息变得容易了许多。
如果他们只是和梁玉毫无交集的普通同事,向其他人打听线索时,绝不会这么理直气壮。
“亲戚”
陆嘉嘉抬头,把他们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什么亲戚”
这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她爸是我舅舅,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
文楚楚回答得十分顺畅“梁玉姐姐是b大毕业的,老家在新华市,对海鲜过敏对不对”
女人静静与她对视,沉默一秒,点点头。
陆嘉嘉语气很冷“你想调查什么”
“我们听说,当天你也去了酒吧。”
文楚楚“能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和梁玉一起到的酒吧。”
陆嘉嘉向后靠上椅背,双手环抱在胸前“她的行为举止很正常,和平时没有不同,不过能看出来,她没怎么去过酒吧,全程特别拘谨。”
日记里的确说过,梁玉大学以后就很少有娱乐活动。
文楚楚一边思索,一边听她继续说。
“我们玩酒桌游戏,她不太能听懂规则,又醉得晕晕乎乎,在旁边坐了会儿,说要去卫生间。”
陆嘉嘉说“然后,很长时间没再回来。我给她打过电话,没人接;也在卫生间和酒吧里找过她,始终没看到人影。”
沈婵“那天晚上,你再没见过她”
“我本来打算报警的。”
陆嘉嘉摇头“大概二十分钟后,她自己回来了。”
“她怎么说”
“她记不清了。”
陆嘉嘉叹了口气“梁玉之前就有点醉,回来的时候,也不太清醒。我问她发生什么事,梁玉说,她好像遇到熟人,和那人喝了杯酒。”
说到这里,她皱起眉“喝酒之后,她就醉得睡过去了。”
文楚楚抓住关键词“关于那个熟人”
“梁玉完全不记得。”
陆嘉嘉“如果有线索,这事儿早就破了。”
也就是说,当天梁玉在酒局里觉得拘束,于是去卫生间悄悄写下日记,离开卫生间后,遇到一位“熟人”。
古怪的是,之后发生的一切,她浑然不知。
白霜行安静听完,沉声开口“酒里被下过药。”
“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嘉嘉颔首,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上一口“由于药物作用,梁玉遗忘了部分记忆,并且”
她放下瓷杯,声音小了些“和那个男人进行了亲密的举动。”
季风临问“在那些被拍下的照片里,梁玉本人是什么状态”
“看上去很清醒,没有昏睡,抱着那个男人,在笑。”
陆嘉嘉揉了揉太阳穴“就是这个原因,医院里的谣言才会越传越凶。我告诉过他们,市面上的物能达到这种效果,但没人听。”
甚至有人对她冷嘲热讽
如果物有效,那世界上所有的出轨,岂不是都能用上这个解释
把她气得够呛,当场和那人对骂半个钟头。
沈婵点点头“陆医生你也在调查这件事吗”
“算不上调查,毕竟我又不是警察。”
陆嘉嘉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只不过一直听医院里的流言蜚语,觉得很烦,就想找找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的确在尝试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