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众人纷纷投来了视线。
当年真正见过江秋渔真容的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她用障眼法隐藏了自己的面容,因此,众人虽震惊于她的容貌之盛,却并未有人将她同二十年前的魔尊联系起来。
“这位姑娘是谁”
“她身边的那两人,是同梦海的扶乐来,还有昼凰山的凤桉。”
“另外那只狐妖”
江秋渔听着众人的议论声,面不改色地在桌前坐下了。她同样不解,只得转头去问凤桉,“她们口中的洛姑娘是何人”
“不认识。”凤桉摇了摇头。
她只听说过这位洛姑娘的名头,听说她是临水宗掌门新收的弟子,虽说各大门派都在二十年前的那一战中元气大伤,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六大门派依旧是天下人向往的宗门。
只是凤桉已经有十几年都不曾回过清河剑派了,那件事情过后,傅长琉与桓和也鲜少回到宗门,她们几人的关系生疏不少,凤桉平日里更是有意无意地避免自己打听六大门派之事。
是以她并未亲眼见过这位洛姑娘。
但只听这二人的话,那位洛姑娘与霜霜姑娘的长相也有相似之处
若是放在以前,凤桉兴许还会怀疑片刻,但这些年里,她也见过好几个同魔尊相似之人,失望的次数太多,心底的期望便越来越小,直到此时,她已然能够不动声色地打量霜霜的反应,在心里猜测着她的想法。
既然连凤桉都不认识,那想必不是多么厉害之人,扶乐来顿时失去了兴趣。
江秋渔将凤桉的一系列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的脑海里闪了过什么。
只怪她醒来之后,能够获得的信息十分有限,某些事只能靠猜。
也许这二十年里,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江秋渔弯了弯唇角,借着喝茶的动作,掩下了眸中的冷意。
不一会儿后,她便远远地听见有喜乐声传来,应当是赵舒寒带着新娘子来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众人便笑着站起身来,去看新娘子了。
江折露拽着凤桉往外走,“咱们也去瞧瞧”
扶乐来看向江秋渔,江秋渔抬起眼眸,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语气平静地点了点头“走吧。”
堂屋里布置得十分喜庆,赵舒寒牵着新娘子跨过门槛时,众人都捧场地欢呼起来,气氛显得格外热闹。
江秋渔倚在檐柱旁,打量着赵舒寒的面容,这人面带喜色双颊红润,完全不似从前那副孱弱的模样,显然这二十年里过的还不错。
大喜之日,就连惯会伪装的赵舒寒都忘了掩饰,笑容里透着股傻劲儿。
江秋渔安静地看着,直到新娘子跨完火盆后,赵舒寒牵着她进了屋内,伴随着司礼的吟唱声,众人也跟着涌了进去。
扶乐来见大家都走了,江秋渔却依旧双手抱胸倚着柱子,一副思绪已经飘远了的模样,不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霜霜姑娘,咱们也进去吧。”
江秋渔没理她,她闭了闭眼,似乎在认真听着什么。
几息之后,江秋渔忽然抬头望向天边,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声音几不可闻“她来了”
“你说什么”
周围的声音太过吵闹,江秋渔又只动了动嘴唇,扶乐来并未听清她那一句低喃,她无意识地靠近了些许,脑袋凑到江秋渔的耳边,“霜霜姑娘,你方才说什么”
江秋渔又不说话了,她定定地望着远方,搭在手臂上的指尖紧了紧,表情渐渐淡了下来。
扶乐来还没来得及问第二遍,便看见有两名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边跑边高声喊道“主子不好了清蘅君清蘅君来了”
这句话宛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片水花四溅,众人顿时敛了笑容,不安地看向门口。
因着林惊微不愿意承认自己魔尊的身份,大家照旧还是唤她清蘅君,只是此时此刻,众人提起她的语气不似以往的淡然和欣赏,而是充满了惊慌恐惧,以及浓浓的警惕之意。
“清蘅君”
“她来做什么”
“她难不成是想破坏赵城主的喜事”
“”
事发突然,众人毫无准备,幸好下一刻,赵舒寒便出声安抚道“各位道友不必惊慌,清蘅君也是赵某邀请来的客人。”
此话一出,屋内之人神色各异,俱是惊疑不定,赵舒寒疯了不成,竟然敢请那个杀神来参加喜宴
这天底下谁不知道,清蘅君入魔之后,改修了杀戮道
她疯起来连清河剑派的人都杀,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跟她非亲非故的外人
还没等他们问清楚情况,便看见一抹玄色的衣角出现在了门口,随后是一张绝艳出尘的美人面。
众人顿时闭紧嘴巴,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被注意到了。
在场之人里,唯有江秋渔依旧眉眼冷淡,正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迎面而来的女子。
林惊微穿着一袭黑衣,袖口衣襟用绯色的布料封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