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红英的声音,“更何况靳少门主的师父是千净之主,大家莫非忘了净门的门规,千净所在,方为净门正宗。”
“我反倒觉得这个千净之主最不靠谱,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林随安其人,刀法盖世,有以一敌百之能,诸位难道不觉得太夸张了吗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另一个女声道,“更何苦,千净三十年不曾现世,净门也只有零星记载,林随安手中的千净是真是假尚无定论。”
“三长老所言甚是,千净之主的传闻太过邪乎,老朽以为,定是扬都净门操控了江湖上的消息,强行塑造出了一个武艺超群千净之主,以便他扬都净门收服各地分坛。”最后一个是苍老男性的声音,“诸位长老莫要忘了,操控消息,渲染消息,乃是我们净门最拿手的本事。”
“果然还是大长老看得远”
“没错没错。”
靳若砸吧了一下牙花子,“原本以为兵不血刃就能收回益都分坛,原来他们内部根本没谈妥,瞧这架势,要内讧了。”
林随安心中叹息果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轮不到她。
甘红英沉默片刻,“我昨日已经将净门堂口布局图和弟子名单全呈给了靳少门主,我们已没有退路了。”
院中的几人大惊。
“什么”
“坛主,你糊涂啊”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叫上兄弟们,带上家伙,去抢回来”
林随安暗暗叹了口气,吱呀一声推开了耳门,眼前一亮,竟是一方宽敞平整的练武堂院,院亭里有五个人,主位是甘红英,左侧是一名老者和一名妇人,右侧是两名男子,看体型都像练家子。
五人齐刷刷看过来,表情好像被人用石头狠狠砸了一下。
靳若嘿嘿一笑,“益都分坛的兄弟姊妹们,早啊。”
林随安摆出自认为最和善的笑脸,“我们带了百花茶,一起喝两盏呗。”
唐国最出名的两种瓷为青瓷和白瓷,青瓷历史悠久,制作工艺成熟,美感、质感和光泽度都已登峰造极,白瓷是近十几年发展起来的,洁如白玉,色泽如雪,甚得士族大夫喜爱,常被引申为人之德行白璧无瑕,一尘无染。
花氏在白瓷制作方面颇有建树,最著名的是明窑的白瓷,秉承了花氏“特立独行”的一贯风格,不走寻常路,研发出别具一格的釉下彩。
比如眼前这套茶盏,用的就是“釉下碧”的技艺,茶盏通体洁白通透,唯独在盏底烧了一抹翠绿,注入清澈的百花茶茶水,如一片春芽在清波中莹莹漾漾,不愧花氏“泽水一枝春”的美誉。
林随安不知道这套茶盏具体的价格,但瞧对面五人小心翼翼的动作表情,猜测起码又是几十金起步。
益都分坛除了甘红英之外,还有四位长老,大长老东门文,年过花甲,发须斑白,精神矍铄,应该是分坛资格最老最有话语权的;一长老沈湘,五十多岁的妇人,样貌平平,腰间还系着围裙,像个邻家的亲切大婶子;三长老高翰,年过弱冠,高个儿长脸,手脚粗大;四长老白山,三十出头,肩宽腰厚,皮肤黝黑,背着两把黑刀。
东门文和沈湘还算有礼貌,高翰和白山表情就不太友好了,自打林随安等人进门,眼神就一直恶狠狠的。
甘红英很尴尬。
四个长老背后畅聊千净之主和净门少门主的坏话,不想被正主撞了个正着,着实丢人,但瞧林随安和靳若,似乎丝毫没有影响,还乐呵呵四下张望,一副很有兴致的模样。
其实林随安也挺尴尬,幸好和花一棠混得久了,学了几分厚脸皮的精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至于靳若,似乎天生没长“尴尬”这根筋,青龙他们就更别提了,目前还有没有进化出“尴尬”的情绪细胞。
甘红英“嗯咳,那个林娘子和少门主不是说三日后拜访吗怎么今日就来了”
林随安抱拳“昨日得了甘坛主一份厚礼,今日特来回礼。”
靳若“茶叶是回礼,茶具是昨日连小霜消息的报酬。”
“少门主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甘红英话没说完,就被三长老高翰打断了,一十多岁的小伙子说话口气贼冲,“我不信这个小娘子是千净之主”
甘红英大怒“高翰你说什么呢”
“无妨,”林随安笑眯眯道,“高长老如有疑惑,尽可提出。”
高翰一指林随安腰间的千净,“这把刀真的是千净吗”
林随安“是。”
“我不信,除非你用此刀与我比试一场,你赢了,我就信。”
“不妥,”林随安摇头,“千净出鞘,必见血光,我们第一次来做客,见血不吉利。”
靳若愕然,心道师父果然跟姓花的学坏了,满嘴编瞎话,来益都的路上明明还用千净劈柴给木夏烤羊肉呢。
林随安你不懂,这是为师的逼格。
高翰冷笑一声,“你不敢”
林随安“我虽然不能出手,但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