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口瞬间完美封死。
她听到无数只脚在头顶走来走去,还有裘氏家主裘鸿的吼声。
“有人杀了裘老庄主我适才看到了凶手的影子,肯定还没跑远,立即封锁所有出口抓到凶手,立刻杀了”
震泽坊,四面庄。
花一棠真的太佩服朱母了,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休息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居然又以如火的热情回到工作第一线,陪同裘氏派来的二掌柜查验绣品。
朱母小心翼翼捧着绣娘们最新的作品,面带微笑推荐道“我们最近改进了针法和配色,还换了一批新的绣样,二掌柜您瞧,这牡丹和兰花是不是比以前精致多了”
二掌柜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其貌不扬,眼神犀利,穿着一身姜黄色的长衫,胸口绣着特别的名牌,写着“甲三”,不知道是本来的名字还是什么代号,面无表情翻看完几个样品,点头道,“嗯,是比以前强了些。”
朱母大喜,再接再厉,“您再瞧瞧这布,是不是比以前更结实了,还有这线,更细更韧,绝对更耐用。”
甲三又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朱母笑道,“那咱们这价格还能再高些吗”
甲三一口回绝“不能。”
围在四周的绣娘们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花一棠暗暗叹了口气,绣娘们的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为了磨练绣技,起早贪黑,废寝忘食,但有的事儿不是努力就有成果的,她们的女红基础太差,就算是这些改良后的绣品,放到扬都、益都等地,也只能算下下品,贤德庄给的价格已经很厚道了,很难有再提价的空间。
朱母滞了一瞬,继续僵着笑脸道“二掌柜,您也知道我们四面庄的难处,都是些女娘,赚点钱不容易,眼瞅着一年一度的龙神祭又快到了,四面庄的供奉总不能比去年少吧,要不您再跟裘家主说说,价钱再涨三分、不,两分、一分也行啊”
甲三“绣品,我们只要数量,一面绣品一份钱,至于其它的,别白费功夫。”
只要数量,不要质量花一棠皱眉,果然,真正的商品不是这些绣品,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些绣品只是作为售卖龙神果的幌子想到这,花一棠心中又有些不安,朱母她们知道这些吗
听到甲三贬低她们的手艺,绣娘们的表情皆是有些不忿,有几个脾气不好的低声嘀咕,像是在问候二掌柜的祖坟,看她们的神色,应该是对贤德庄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只是单纯的将这些绣品视若珍贵的作品,相信这些绣品能卖出高价。
花一棠的心情更沉重了,她们若是知道了真相,该有多伤心。
朱母又陪着笑脸说了不少好话,甲三连个眼神都没给,命同来的护院将绣品装车,不管花样,不管颜色,只点数量。
朱母收了笑脸,退立一旁,冷冷看着装满绣品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离开,法令纹深深凹下,眸色沧桑。
贤德庄的一个护卫气喘吁吁冲进了绣坊,趴在甲三耳边说了几句,甲三脸色大变,扭头怒吼,“方氏医馆的木棠是哪个”
朱母一怔,“二掌柜寻木小郎君有何事”
甲三一把搡开朱母,“木棠,出来”
绣娘们面面相觑,转头环顾,发现刚刚还在人群最外围看热闹的木棠竟是凭空消失了。
甲三火冒三丈,“封锁所有出口,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花一棠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人捂住嘴拖走了,就在那个贤德庄护卫进门的前一刻,当时把花一棠吓得够呛,拼命扑腾的间隙看到了身后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朱家主。
朱家主面色惨白,汗滴如豆,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扯着花一棠穿过角门,入后宅,径直进了花一棠心心念念的私库,绕过梅花屏风,来到一面书架前。
书架有一人多高,上面摆满了卷轴账册,书吊签牌以天干地支排列,左上角有一处浮雕,四片窄长的叶子簇着一颗葡萄。
朱家主从左往右摸过四叶,指节狠狠一敲中间的葡萄,书架后侧咔哒一声,缓缓旁移,显出了一处幽深密道。
花一棠下巴掉了。
朱家主回身抱拳,“朱主簿特意嘱咐过朱某,让我好好照顾木小郎君,如今形势紧急,木小郎君先从密道离开吧。”
花一棠咔吧合上下巴,“出了何事”
朱家主摇头“具体不知,贤德庄有人传出话来,说求家主突然封锁庄院,搜寻方小娘子的下落,还说只要抓到人,就地斩杀”
林随安
花一棠心口突突乱跳,瞬间又冷静下来,“也就是说,贤德庄还没有抓到方安”
外面传来吼声和脚步声,花一棠听到甲三在怒吼,“我管你什么家主私库,立刻打开院门耽误贤德庄擒凶,你们全要陪命”
朱家主大惊失色,“木小郎君,快走”
花一棠却笑了,“他们果然没找到方安,所以又来抓我,朱家主可知到底哎呦”
朱家主实在受不了花一棠的啰嗦,一脚将花一棠踢进了密道,反敲浮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