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看到的,而且,我听有人说,这位小娘子死前曾去过几家布行,其中就有您这家。我还听说,大理寺的大官很是重视此案,八成就快查过来了,所以才赶在大理寺衙吏之前来进货。”
掌柜大惊“天地良心啊我从未见过这名娘子她的死与我何干”
林随安“您这布行每日这么多人来来往往,或许是您忘了呢”
“哎呦呦,这位娘子啊,我们买卖人,赚得就是识人断物的钱,纵使再多的客人,只要进过我的店,我定有印象,但这位小娘子”掌柜瞅着画像连连摇头,“的确没见过。”
“我观那名掌柜神情,不似说谎。”花一棠站在布行门口,慢慢摇着扇子,观察着四周的街道和店铺。
南市主要街路呈“井”字型,东西为街,南北为路,主街两条,名为“五陵”、“香尘”,两条主路分别为“云深”、“金碧”,将整个南市划分为九宫格状的分区布局,另有小道、小巷不计其数,如蛛网般遍布其中。市署位于九区正中,周遭八区各有侧重,比如西北区以出售生鲜水果的果子行、椒笋行为主,正东区多为金银行、杂货行、席帽行、生铁行等,布行、丝绢行、染行等都聚集在西南区。
过春巷很短,只有七家店铺,朱户布行左右隔壁分别是“田家染行”和“李氏丝行”,对面是一家胡饼铺和三家布行,虽都是小铺面,但地理位置好,紧挨着武陵街和云深路相交的岔路口,人流如川。
靳若蹲在地上,打了个哈欠“别想了,此处每日来往人流起码上万,若想找十几日前的目击证人,堪比大海捞针。”
“我总觉得咱们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线索。”林随安举着画稿对照,又眯着眼睛回想半晌,突然灵光一现,“屋檐的角度不对”
花一棠啪一声合上扇子,“何处不对”
“屋檐应该更向上,有种扎入天空的感觉”林随安将画稿递给花一棠,双手做出两个“八”字形成一个取景框,身体左边歪歪,右边偏偏,转换几次角度,身体慢慢后仰,越仰越低,后背几乎与地面平行,突然,惊呼一声,“哦豁”
岂料这一喊不慎泄了丹田底气,核心腹肌一松,整个人直挺挺向着地面倒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花一棠一把揽住了林随安的腰,稳稳托住了她。
林随安怔住了,她能感觉到背后的手臂稳如磐石,还有花一棠掌心温热的气息,悠扬的果木香一浪一浪冲击着她的嗅觉,熏得人有些晕。
这小子,力气比她想象的大啊。林随安想。
花一棠脸涨得通红,低声道,“还愣着作甚,快起来”
“别动,坚持住”林随安手上的取景框缓缓上移,“再往上一点,左边一点,多了多了,右边一点,对对对,再向下一点,好好好,稳住”
花一棠全身都僵了,他臂弯里盛着林随安全身的重量,虽然不沉,但是这个姿势,让他联想起前一夜抱着林随安回房时的情形,那时她是睡着的,方能肆无忌惮看她,可现在,她是清醒的,灿若星辰的眸光忽闪忽闪,闪得他心脏一跳一跳地慌。
“没错,就是这个角度”林随安终于找到了满意画面,松了口气,“花一棠,就是此处”取景框中出现了一张绯红的俊丽面容,犹如桃花在他的脸上盛开。
“哇哦,如今年轻人真是豪迈大胆”
“别看这小郎君长得柔柔弱弱,有把子力气啊。”
“噫,抱小娘子,自然有力气。”
“小娘子饶过你家小郎君吧,他的脸都变成猴屁股了”
四周一片哄笑声,竟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帮看热闹的百姓。林随安腾一下弹起身,挪开两步,花一棠甩袖开扇,飞速扇风。
百姓们起哄,掩口乐呵呵走了。
“你俩”靳若嘴巴张得能塞下一整个蒸饼,“到底在干嘛”
“自、自然是查案。”花一棠干巴巴道,“咳林随安,有何发现”
林随安长吁一口气,压住胸口,待剧烈的心跳平复了几分,才道,指了指刚刚的位置,“就是此处。”
花一棠踩上林随安的脚印,四下看了看,是过春巷的道路中央,地面上布满了车辙印。
“她的姿势与我刚刚很接近,”林随安比划了一下,“应该是半躺半靠,位置应该还会更高一点”
说到这,二人豁然对视,异口同声,“她是半躺在马车里”
林随安“难怪看不到布行的具体名字,她应该是从车窗望出去,所以视线范围有限。”
花一棠“她只是乘车路过,并未下车,所以布行掌柜从未见过她。”
“她家中贫苦,并无马车代步。”
“是凶手的马车,当时,她已经被凶手控制了”
二人语速飞快说完,又同时陷入了沉默。
就算能推断出当时冯二娘的状态,依然没什么用,每日进出南市的马车数量多的恐怖,冯二娘又没露脸,更寻不到目击证人。已经过去了十几日,即便是一百个靳若,也无法查到那日的痕迹,更何况,他们对马车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