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
退出主堂的时候,凌芝颜还能听到陈宴凡的大嗓门几乎震破屋顶,“谁让你们把那小子叫过来的你们是不是要气死我这案子别让他碰都给我记住了”
明庶和明风义愤填膺,“陈公也太过分了,若论破案的能力,放眼整个大理寺,谁能比得过凌公,凭什么不让你去”
“陈公自然有他的计较,你二人不可妄言。”凌芝颜快步走向案牍堂,“到底是什么案子”
明风压低声音,“伊水渠发现了一具女尸,尸体颇为怪异,坊间传说,乃是妖邪作祟。”
凌芝颜皱眉,“尸体如何怪异”
“听说是特别漂亮。”
“什么”
“就是,人也漂亮,尸体也漂亮,不对,应该说,尸体更漂亮。”
凌芝颜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后衙,走进案牍堂,端端落座,细细思索。
只是一具女尸,断不会令陈公如此大发雷霆,八成是因为妖邪作祟的传闻,年关将至,本就人心浮动,再加上旦日制举在即,各州府的世家子弟、学子齐聚东都此时出现谣言凌芝颜不禁又想起了关于冯氏的谣言他摇了摇头,苦笑道,“花四郎真是乌鸦嘴。”
明风“凌公,可要我去探探这个案子”
凌芝颜点头,顿了顿,又道,“备一份薄礼,送去花氏六十六宅。”
明庶“啊花氏还需要咱们的礼啊”
凌芝颜掐额头,“未雨绸缪,但愿用不上吧。”
明庶和明风对视一眼,实在不明所以,只能依令行事。
二人离开后,整个案牍堂就静了下来,偶有风吹过案牍吊签,哒哒作响,凌芝颜展开一卷发黄的卷宗,目光在上面扫了几列,根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疲累感,左手托腮,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凌芝颜已经有很久没睡这么沉了,意识似乎坠入无底的泥潭,难以清醒,隐隐的,他似乎闻到了香味,很清甜的果木香,还参杂了清冷的水汽,令他沉溺的意识渐渐醒了过来。
“啧啧啧,口水都流出来了。”
“要不让凌司直再多睡会儿”
“他再睡下去,我又变成杀人嫌犯了”
杀人嫌犯
凌芝颜一个激灵,猝然睁眼。
视线里豁然出现两双眼睛,一双凤眼凌厉,一双睫毛如扇,吓得他“嚯”一声往后一窜,脑袋差点撞翻身后的书架。
花一棠翻白眼,“凌六郎,你真是凌氏子孙吗就你这般警觉性,敌人的刀架在你脖子上都不知道。”
凌芝颜甩了甩头,万分不可置信,眼前二人分明是花一棠和林随安他还在做梦
“你们”凌芝颜看了眼四周,的确是大理寺的案牍堂,只是窗外一片漆黑,天已经黑了,“为何在此”
“明庶带我们进来的,”林随安笑眯眯道,“凌司直,走吧,一起破案去。”
凌芝颜瞪大了眼睛“女尸的案子”
“什么女尸”花一棠暴躁摇着小扇子,“是那个单远明被人杀了。”
小剧场
半个时辰前。
林随安夹起一块切脍正要塞进嘴里,靳若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抢过林随安的白开水灌了半壶,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花一棠漫不经心嚼着蒸饼,“伊水渠女尸的案子我们已经听说了。”
“不是这个,是单明远被杀了”
不是吧又来
林随安顿时没了胃口,撂下筷子,“的确是个坏消息。”
靳若摇头“不是这个我说的坏消息是坊间传闻是花家四郎杀的。”
花一棠把吃了一半的蒸饼扔回碗里,皮笑肉不笑哼哼了两声。
方刻放下饭碗,“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发现的尸体。”
方刻点头,“尸体应该还新鲜。”
林随安扶额“好消息是什么”
“方大夫说了啊,尸体还新鲜着呢。”
“”
方刻慢吞吞脱下外袍,仔细叠好放在一边,只着大红内衫站起身,背起自制的超大号工具箱,古井般的目光盯着林、花二人。
林随安无奈,“走吧,去找凌司直。”
靳若“找他作甚”
“他是大理寺司直,他打头阵,我们才能名正言顺查案。”花一棠道,“东都不比扬都,我们行事还是要低调些。”
靳若“哎呦,您这会儿想起低调了”
木夏“我去备夜宵。”
伊塔“猪人,要备茶吗”
林随安“备上吧。”
此言一出,花一棠和靳若的脸全绿了,方刻颇为诧异看了林随安一眼。
林随安目贯夜空,紧蹙眉头,心头微沉。
看来今天八成要熬通宵,定要跟凌芝颜说清楚,这活儿点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