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棠冷笑“冯氏科考舞弊,人证物证俱全,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变成构陷了”
“冯氏暗塾是花氏发现的,泄露考题的轴书也是花氏找出来的,关键证据皆是由冯氏宿敌,这证据的真假如何不令人生疑”单远明道,“何况冯氏文门高风亮节,数十年如一日资助寒门学子,不求回报,不求金银,此等善举,此等高义,怎会自毁门楣定是花氏见冯氏声名显赫,妒贤嫉能,方行构陷之举”
“噗”花一棠喷出一口茶,摇着扇子大笑起来,笑声连绵不绝,震得整条街都在发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单远明大喜,提声道“诸位诸位可瞧见了此人是定是被我说中了恶行,羞愧难当,激奋疯癫了”
“啖狗屎”花一棠笑声倏然一停,“他冯氏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与我花氏相提并论你说冯氏声名显赫显赫在何处在你鼠目寸光的绿豆眼里吗睁开你的王八眼看清楚,花氏商铺遍布唐国各州县,花氏商队足迹踏遍丝绸之路,花氏商船远渡重洋,花氏商号名扬天下。问问你身边的百姓,知道冯氏的有几人知道花氏的又有几人”
围观百姓频频点头。
“花四郎说的没错若论家喻户晓,非花氏莫属啊”
“我们都是大老粗,连字都不识得,谁关心什么冯氏。”
“北市、东市、西市里五成的铺子都印了花氏的族徽,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想不记住也不行啊。”
“花氏铺子里的东西就是好,衣服穿好久都不坏,就算怀了还能免费修补。”
“花氏的毡帽结实好用,还漂亮。”
“我喜欢花氏的配饰,每个月都有新花样,尤其是最近香囊球,甚是神奇。”
花一棠“若是我没看错,你身上的衣衫,脚上的鞋子,裤、腰带,头上幞头都是是从花氏的铺子里买的吧。”
单远明双脚猛地向后一缩,嘴巴张了几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花一棠站起身,身形矫健跳下马车,他的身高比单远明高了半个头,长得又俊,穿得又花哨,常年撕逼打架的功底练就了一身摄人的气势,往那一站,万众瞩目,鹤立鸡群“你说我将唐国文脉至于岌岌可危之地,我倒想问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何为文脉”
单远明扬起下巴“夫谓文,由文字始,延为章诗典籍,积累为三坟五典,夫脉者,血之府也,乃气血运行之通路,夫谓文脉,乃文学脉络,国之血府,秉负屃之魂,属文曲昌兴之象”
一席话,说的慷慨激昂,那些学子听得是热血沸腾,纷纷鼓掌叫号,可除了他们之外,所有围观百姓皆是满脸懵逼。
花一棠用扇子敲着额角,笑道,“大家可听懂他说的是什么吗”
百姓齐齐摇头“听不明白。”
花一棠耸肩“我也听不懂,烦请这位杂草居士为大家解释解释呗。”
“果然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单远明冷笑道,“你听好了,文脉就是文之血脉,国运之脉”
花一棠一敲扇子,“你若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嘛。换句话说,你说我踹翻了冯氏,相当于毁了文之血脉,断了国运之脉”
单远明一怔,似乎发现这话里面有些不对,正欲开口辩解,不料花一棠突然先声制人,拔高声音道,“大家都听到了吧,此人说冯氏乃是唐国国运”
单远明大惊失色“我没说过”
“啊呀呀,杂草居士怎可睁眼说瞎话呢大家可都听得真真的呢”
众百姓纷纷附和
“对对对,我们都听到了。”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不就是说这些嘛”
“还读书人呢,自己刚刚说的话就不认了,真是可笑。”
单远明急得满头大汗,“我不是这个意思,诸位、诸位,此人曲解我意,乃为诡辩,诸位莫要信他”
花一棠嘴角含笑,斜眼瞅着他,声音不紧不慢,“区区一个冯氏,成势不过十年,竟成了你口中的国运之根本,不知道的,还以为唐国已经成了他冯氏的天下呢。”
“花一棠你口出忤逆之言大逆不道你可将圣人和朝廷放在眼里”单远明怒喝。
“行忤逆大罪的是你们”花一棠目光骤厉,声锋如刀,“你口口声声说我构陷冯氏,可有证据”
单远明“花氏与冯氏有仇,此乃众人皆知之事,我乃是以常理推断”
“荒天下之大谬”花一棠一扇子扇在了单远明的脸上,声音那叫一个响亮清脆,单远明一介书生,哪里能料到花一棠竟然说打人就打人,顿时被扇蒙了,捂着脸骇然看着花一棠。
“断案讲的是真凭实据,没有证据的推断连狗屎都不如你仅凭一个捕风捉影的猜疑就在此大放厥词,妖言惑众,污蔑官府,你才是意图毁我唐国基业的罪人”花一棠厉声道。
“我、我何时污蔑官府,你、你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此案由大理寺主导搜证、取证、审讯,刑部复查复审,御史台全程监督,所有程序皆合乎唐律规定,此间多少衙吏不眠不休,多少官差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