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刹那,景象消失了。
林随安大惊失色,刚刚那是什么和之前林妹子的记忆画面感觉十分相似,但是她并没有把铜镜带在身上,所以肯定不是铜镜触发的画面,而且似乎也不是原主的记忆。
林随安记得茶碗上的花纹,是罗石川的茶具。
难道这个画面是罗石川的记忆
林随安慌得一比,为什么她会有罗石川的记忆穿越的后遗症
不不不,冷静一下,两者之间肯定有相同点,只要找到关联就能找到触发画面的关键。
一晃神的功夫,朱达常明显有些不安分,林随安毫不客气收紧了手指,朱达常吓得两眼暴突,堪比牛眼,“我、我就是有点喘不上气”
林随安一瞬间想到了,是眼睛
两次画面出现之前,她都看到了眼睛,第一次是铜镜中自己的眼睛,第二次是罗石川尸体的眼睛,不,确切的说,第一次是原主尸身的眼睛。
难道说,她只要看到尸体的眼睛就会看到一部分尸体的记忆
这是什么诡异的金手指也太不吉利了吧
更苦逼的是,看到的画面还如此莫名其妙,屁用没有
林随安心中惊涛骇浪之际,仵作的验尸工作有条不紊继续,枯瘦手指摸过口、舌、下巴、咽喉,声音仿佛生锈的铁锯锯开了棺材板,“口闭,舌未抵齿,颏、喉无伤,”手指移到胸部,剪开衣衫,“左胸二肋下半寸要害处被刺,衣破,血重,”手指抵住伤口观察片刻,又道,“伤口长一寸,阔三尖,深四寸一,伤口倾斜,透内脂膜,痕肉阔,花纹交出,有血汁,疮口皮肉血多花颜色,有黑渣残留。”注
好家伙林随安现在想跳河的心都有了。仵作说的专业术语她基本都没听懂。
别说她没听明白,朱达常这个正儿八经的县尉似乎也听得一头雾水,朝那边的不良人呲呲呲,“这仵作是谁李仵作呢”
不良人冷汗淋漓,“新来的,姓丁。老李回乡省亲后来顶班的。”
朱达常“你要害死我啊”
“仵作这活太脏,没人愿意干,有人来就不错了。”
“”
丁仵作好像根本没听到一般,有条不紊将尸身翻面,依次检验后背、后脑、肩胛、左侧身、右侧身、腋窝、双腿,双脚、脚心、脚趾,待全部检验完毕,从箱子里取出白布覆在罗石川身上,收起工具,点了火盆将镇纸压着的黄符烧了,又在火盆里浇了醋,横跨两趟,用皂角细细洗了手,垂手立在一边。
林随安“死因为何”
丁仵作“利器刺入胸口,应为致命伤。”
“凶器为何物”
“凶器长四寸三,厚三尖,宽半寸,铁制,”仵作想了想,回头看了眼几案上的茶器,“推断凶器为火筴。”
火筴林随安飞速扫了一眼,想起来了,之前罗石川用来夹火炭的钳子没了,那个叫火筴,是凶器
林随安“地上的血脚印是谁的”
丁仵作“死者所留。”
所以罗石川在几案旁被刺,后又流着血走到了门边,为了呼救
林随安“何时死的”
丁仵作“亥初至子正。”
也就是死亡时间是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果然她来到时候罗石川还活着,如果当时自己能小心一点,或许能救罗大叔一命
林随安胸口发闷,深吸一口气。
逝者已矣,擒凶重要
丁仵作沉默片刻,抬起浑浊的双眼,也不知道是在看林随安还是看朱达常,“初验有疑,请剖尸复验。”
朱达常“诶”
罗蔻和孟满惊叫,“你说什么”
果然无论什么时代,解剖尸体对家人来说都太残忍了。
林随安不动声色掐了一下朱达常的脖颈,朱达常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准”
罗蔻晕倒在了孟满怀里,孟满看向林随安的目光划过一道怨色,打横抱起罗蔻匆匆离开。
四个不良人踩着草席抬走了罗石川的尸身,丁仵作也跟着走了,画师终于画好家具摆设方位图,还挺细致,门窗方向、账幄、床铺方位都清清楚楚,甚至连几案上茶器的位置都标得很详细,林随安看了图才知道,原来那个碾子叫茶碾,带抽屉的方匣子叫茶罗子,煮茶的小泥炉果然就叫风炉。
朱达常吞了吞口水“英雄,您还有何吩咐”
林随安单手折起方位图揣进怀里,反手抽出千净抵住朱达常的颈动脉,朱达常嗷一声,差点没过去。
两个不良人脸色大变,“住手”
穆忠“丫头,刺杀朝廷命官是死罪”
林随安用刀刃压着朱达常慢慢后退至屏风前,距离门口窗口大约丈远,粗摸估计着算是安全距离,提声道,“不良人进来,检查窗户、房梁、地面、屋顶。”
两名不良人面露惊疑,看了穆忠一眼,穆忠点了点头。不良人这才进屋,飞快将所有窗户、房梁,屋顶检查了一遍,看向林随安的目光更凶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