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蕴赶到北疆的时候,恰逢腊月,即将过年,处处变得热闹起来。
正如程亭钰所说,这里与望京当真是民俗风情完全不同,像是到了另一方天地一般,透着十足的新奇。
她感受了一番北疆的过年气氛,倒是一样热闹,将军府搭建起擂台,让勇士们上去比拼,当然都是点到为止,并不会打得太凶悍。
每日午后,都有不少百姓聚在擂台下面,时不时地鼓掌喝彩,十分热闹。
这样的盛事,温明蕴自然也会来凑热闹。
程晏已经和一帮少年们混到了一起,他刚离开望京之后,只觉得北疆这里处处透着一股自由的气息,而且玩的游戏都很有意思,不像望京追求文雅,总是喜欢吟诗作对,曲水流觞。
而到了北疆之后,这里以武会天下,摔跤角逐盛行。
哪怕是几岁的小童,聚到一起比拼得都是摔跤,赢者可以拿走彩头,可以是一口馒头,半块糖,甚至一个颜色鲜艳的石头。
温明蕴走下马车的时候,恰好看到几个岁小童,围在一起喝彩,而中间则有两个小家伙抱在一起摔跤。
别看他们年纪小,但很显然无论是身形,还是绊倒对手时使用巧劲,都彰显了他们对摔跤的熟悉程度,打得有模有样。
她驻足看了片刻,才走进酒楼,登上三楼雅间,透过窗户看向正对面的比武高台。
“这位夫人,今日要比拼的勇士名单在此。”小二奉上一份名单,上面写清楚了打擂人的姓名,以及大概信息。
温明蕴正看得入神,忽然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是踹门声。
还不等红枫询问是谁,只听“哐”的一声,房门已然被踹开了,一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糙汉子闯进来。
“你们别出声,底下有狗侍卫在追我,借我避一避,等风波过去了我就离开,绝不伤害任何一人。但若是你们不配合,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他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锃亮的刀刃对准他们,散发着一片冷光。
红枫和绿荷立刻往前迈了两步,将温明蕴挡在身后,不让那贼人的眼光看到她。
“我不与你们身后的主子为难,你们俩丫头随便过来一个,到我面前来当人质,等”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冷风拂过,有什么东西擦着脸而过。
糙汉子立刻回头,就见身后的柱子上扎了一根银针,还扎得很深,只留下针尾后面的一截红线。
这样的快准狠,足见那人手下留情了,否则这针不会在柱子上,直接扎穿了他的喉咙。
他双腿一软,当场就踉跄着跪倒在地。
原本凶神恶煞的神态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惊慌失措。
“哪位好汉爷爷在后面,我不知道这屋子里待得是贵人,只是为了躲躲灾,我这就走”他连忙握拳作揖,声音都在打颤,连滚带爬地往外走。
只是还没能出房门,就听见走廊里又传来一阵吵闹声,这其中最响亮的还是一道女声。
“兔崽子,你们私下赌博被查到,竟然还跑到姑奶奶这里躲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你的同伙在哪儿,姑奶奶今日就要把你们都灭了”
很快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子,就提溜着一个瘦子进来,那瘦子原本不想走,用力挣扎着,哪知被她一脚踹过去,当场就老实了。
“你们没事儿吧我是隔壁雅间的客人,忽然有贼人闯进来,怕他们不止一个,就赶紧来瞧瞧。”那女子进来之后,脆生生地开口。
她的视线在温明蕴一行人身上滑过,见她们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这里果然也有贼人,说,你们还有没有同伙”她走上前,一脚踹在糙汉的屁股上。
“没有没有,就我们两人。这位姑娘、女侠,我们还没开始赌呢,您就放过我们吧。”
女子轻嗤一声“少啰嗦,武鸣将军三番五次说过,不允许以此开赌局,你们开私下赌坊还不够,竟然来酒楼里拉客。”
正说着话,楼下的掌柜领着两个兵士过来,将这两个贼人带走。
掌柜的连忙安抚她们“两位贵人对不住,这是我们酒楼的疏忽,让这些宵小之辈混进来了。两位有没有受伤我已经吩咐小二去请大夫了,稍后还有好茶送上。最近年节又有摔跤表演赛,很多赌鬼按耐不住,不止自己想入场,还想拉着别人入火坑,这才钻了空子”
这掌柜的不愧是开门做生意的人,说话做事都十分妥帖,不仅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还仔细解释一番。
那女子挥了挥手“我没什么事儿,主要看看这位夫人。”
温明蕴轻笑着摆手“我也无事,掌柜的辛苦了,大夫就不用了。贼人未能近身,就被护卫拦下了。”
掌柜的见两人如此好说话,当下就欢喜地点点头,立刻离开了。
“这位夫人瞧着面生,恕我眼拙,不知府上贵姓”这女子轻声询问。
“我姓于,单名一个英字,兄长在北疆军中任职。”她主动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