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对兄妹完全目中无人,不只是嚣张跋扈没规矩,更过分的是拿战争死人来说笑。席间,他们说要讲几个笑话给大家听,周围人还很高兴,以为他们终于要缓和僵硬的气氛了,哪知道人家说如何将敌人分尸,还把将领的头颅割下来,熬煮风干,然后拿他们的头骨制成酒杯”
五公主说到这里,完全说不下去了,眼眶都开始发红,几乎哽咽。
“虽然他们没有一次提到大烨朝,但是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他们字字句句讲的都是如何坑杀我军将士。我们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可是他们却连死人都不放过,还把这些事放到宫宴上讲。甚至在说完之后,他们北魏的人抚掌大笑,说是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温明蕴也是听得咬牙切齿,她虽然是穿越人士,但是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二十二年,这里也是她的家乡,是她父母亲人在的安乐窝,已经生出了归属感。
任何一个正常人,听到这种话都会心生怒火,以虐尸为乐,那是畜生行径。
况且两国交战,一向都是北魏先开战居多,每到秋冬没有牧草时节,就是他们向大烨朝烧杀掳掠的时候。
当初大烨朝繁盛之时,北魏也只是个乖巧的小弟,每年都来朝贡,求着大烨赏口饭吃。
但是当大烨朝历经几代政治斗争,为了争夺龙椅搞得乌烟瘴气,国力衰退之时,这个反骨仔瞬间暴露真实面目,开始磨刀霍霍杀过来。
无论是公理,还是人情,北魏都透着小人行径,与猪狗无异。
“他们是有毛病吧既然要这么搞,那还派使臣来做什么,究竟是和谈还是宣战的”温明蕴气愤地道。
“是啊,我当时也气得不行,好几次想要打断他们的话,但是去参宴之前,我答应过父皇,在宴席上除非提到我,否则绝对不多说一句话。我虽然活得自私,但是也知道北魏是有备而来,我若是贸贸然张口,恐怕就落入了他们陷阱之中了,因此我一直憋着,最后才发现我的指甲都被掐断了,掌心上全是红印子,当时都不觉得痛的。”五公主连忙点头。
“那后来呢参宴者应该有许多嘴皮子利索的大人,不可能任由他们张狂的吧。”温明蕴连忙询问。
“那是自然,有老臣忍不住,之乎者也地痛骂他们一通。不过讲得太文绉绉的,连我听得都费劲,更别提那些蛮夷之人,然后你爹就开口了,温大人说他也有个笑话,是他儿时,祖父说给他听的。两个外邦人来异国做生意,一个真心融入其中,学会了礼义廉耻,做生意童叟无欺,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行商,带领自己的族人都过上了好日子。”
“而另一个好吃懒做,自己不努力还眼馋其他人富裕,于是就回去找了一帮土匪来抢劫,还以此作为炫耀的资本,好日子只过了三年,就被自己的手下砍了人头,拿去献给朝廷,只因为朝廷开出了悬赏。祖父当时对他说,不要怕与寡廉鲜耻之人为敌,因为他们没有底线,一群没有道德文明束缚的畜生聚在一起,不用过很久,他们就能自己把自己玩儿死。”
“畜生之所以畜生,哪怕他们戴上金子做的凤钗,也成不了气候,徒惹笑话罢了。”
五公主越说,眼神越亮,甚至升起了几分憧憬的意味。
她平时最烦听这些文官说话,凡事总喜欢让七八个弯儿,才能讲到正题,而且还很喜欢引经据典拽文。
但是这一次,她却把温博翰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复述出来。
“温大人话音刚落,对面那个公主就气得跳脚了,当场把头上的凤钗拔下来,摔在了地上。”
温明蕴一听这话,立刻转怒为喜,
语气急促地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就起身,把那凤钗捡起来,戴在了自己头上,对叶丽莎说感谢她把凤钗还回来。温大人立刻开始说,这才是真正的凤钗配凤凰,不让宝物蒙尘。”
五公主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抚掌大笑。
“你都不知道,这是你父亲大人第一次夸我哎。你别说文人那张嘴,骂起人来气死人,但是夸起人也同样绝妙至极。那些我都背不下来的好词儿美词儿,一股脑往我身上抛,我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那感觉比搞男人还快乐”
五公主简直意犹未尽,似乎是回味起当时美滋滋的情绪,她瞬间脸红了,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哎,你爹生不逢时,要是年轻些,我肯定要和他来一场邂逅。”
面对五公主这真心的剖白,温明蕴哭笑不得。
她连连摆手“你怎么能因为他夸你一次,就忘了之前数次骂你。我爹是清流世家的子弟,怎么想都是个老古板,要真的与你生在同时期,估计也不会是邂逅,而是互喷吧。”
五公主一听她说完,瞬间脸上梦幻的表情就消失了,转而变得现实起来。
“你说得对,哎,文人这张嘴啊。像我这种搞男人高手,深知不能听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但是依然忍不住沦陷。”她摇头叹气。
“正常,男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