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温博翰正在院子里乱转,他还穿着朝服,显然是没来得及换下,而此刻略显焦躁的状态,与他平时文质彬彬的模样相去甚远。
“你别转悠了,弄得我头晕。”陈婕忍不住劝道。
“我也想,可是控制不住,我急啊,我恨啊当初让如意远离五公主,她偏不,还要一意孤行地当什么手帕交。这下好了吧,受到连累了吧”
“如意不过是臣子之女,她的亲事还不能让皇上记挂在心上。皇上也早忘了,可是五公主前去替大皇子说情,惹恼了皇上,偏偏曹秉舟那条疯狗也在场,还趁机煽风点火,提到了如意与五公主交好,至今还未嫁人,只怕更要带坏五公主。”
“皇上舍不得跟自家女儿撒火,就只能冲着别人的女儿了。已经明确放下话来,今年如意若是不出嫁,便出家吧。”
温博翰显然情绪上头,那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嘚吧嘚停不下来。
语速又急又快,还把事情讲清楚了,依稀可见他在朝堂之上和其他臣子舌战的风采。
陈婕长叹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红,显然也是心头不快。
“那你与如意说说”
“我就是不知道如何说,事情已经发生了,骂她也不管用。再说以她那性子,我们在这边着急上火,她可能还拍手称庆,快活地大放厥词,说当尼姑可太好了,她愿意一辈子和菩萨作伴。”
温博翰那是相当了解这个不孝女,陈婕一听之后,也跟着点头赞同。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怎么生了这么个讨债鬼
一个时辰后,夫妻二人终于携手前来,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她。
温明蕴坐在椅子上呆了片刻,苦恼地道“有没有那种享福的尼姑庵”
温博翰瞬间丢了个白眼过去“你做什么美梦呢,出家人就是要清修,哪怕是带发修行也不可能比你在家当姑娘舒坦。肉别吃了,这些锦衣华服也都舍了,换上素衣木簪,扛着锄头下地种菜去吧”
他刚说完,温明蕴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清修的生活她也能过,一两年还成,但若是要下半辈子都这样活,对她而言那是相当痛苦了。
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爹,要不你去赵文家问问,我能不能直接带上嫁妆去他家守寡”
温明蕴忽然想起赵文来了,这个她只见过一次面就扒光了,吊在竹子上的男人,缺点多多,但唯有一点好,那就是已经下地府了。
温博翰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送走。
这个不孝女到现在还惦记着赵文呢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和你娘来就是问你的意思,已经火烧眉毛了,必须做决定,你是要出嫁还是出家”温博翰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连和她吵架的力气都没了,直奔主题。
温明蕴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出嫁,我的要求很低,男的,听话,然后家里条件必须好,不能成日惦记着我的嫁妆过活。”
程国公府,一处宽敞的院子里,程亭钰正坐在椅子上沉思。
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子厮杀得极为激烈。
忽然烛光晃动了两下,一道黑影落在地上,正是他的影卫。
影卫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此刻已经昏迷了。
“把他丢到地上。”程亭钰冷声吩咐。
影卫迟疑了一下,没敢太过粗暴,而是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地上。
“我说丢,重来。”男人没有抬头,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
影卫不敢不听从,再次将人扛到肩上,手直接一松,就听“咚”的一声闷响,那人摔倒在地。
这么大的动静,却依然没闹醒他。
烛光照过去,地上的人拥有一张相当年轻的脸,明显还没完全长开,是个英俊的少年。
此人正是程家大房的少爷,程晏。
只是他眉头紧蹙,眉眼间带着几分戾气,显然昏迷之前正经历着很激烈的事情。
“属下一直跟着,少爷身边的小厮石头被人收买了,给少爷服下了,之后弄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直接往少爷身上扑,少爷就出手打了她。暗地里已经埋伏好人,显然是想等少爷把人打死了,再出来大闹一场。”
影卫言简意赅地说出了大概步骤,程亭钰搅散了棋子,彻底没有下棋的心情。
他的眉头皱起,显然心情不妙,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
“泼醒他。”
这回影卫不敢违逆,直接找来一桶冷水浇下,瞬间少年便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