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嘉延帝这一病,朝中大臣更是提心吊胆,生怕皇帝去得突然,生出夺位的祸乱来。
嘉延帝本来生病就心烦,一道道请立太子的折子,无疑像咒他早死的符咒。
他一生气,越发病重,甚至上火燎泡,说话都不利索了。
人老了,身不由己。
嘉延帝听宦官说,有的儿子已经蠢蠢欲动,上折子试探说想回京,或者私底下有小动作的,心里恨极了恨自己不能年轻十年,亲自教训儿子。
“叫老十二来让他快点过来”
“快去朕要见他”
桓崇郁很快入了宫。
当年他因不受嘉延帝欢喜,早早就被逐出皇宫,迁居十王府那时连大皇子都没搬出皇宫,他却去了宫外。
到底是远香近臭,留宫的皇子们,陆陆续续都出了京,反倒是他这个在京的被遗忘了,一直住在十王府。
等到儿子们都走远了,嘉延帝又开始惦念儿子,桓崇郁这个小时不受宠的,反而得了些恩宠,在军中顺风顺水地经营几载,颇有些威望。
嘉延帝见了桓崇郁,火气消弭几分,吩咐他怎么料理几个儿子们。
桓崇郁无声应是。
嘉延帝疼极了,有些疲倦,有些麻木,转头,用苍老而浑浊的双眼,嘱咐桓崇郁“十二父皇要是有一天不在了,你的皇侄,就要靠你了。”
桓崇郁轻扬唇角,无声说“是。”
嘉延帝挥挥手,让桓崇郁退下。
等儿子走后,脑海里本能想到一个哑巴,是没办法登基的,给再大的权,也翻不出风浪。
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他太明白了。
所以现在所有的儿子里,只有十二最靠得住。
嘉延帝自得地笑了笑。
桓崇郁近来心情很好。
不光是郑喜,连外人都发觉了这点。
新获兵权,受各处拉拢,一下子从不受宠的皇子,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皇弟、皇叔,春风得意也很正常。
没什么人怀疑。
桓崇郁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情。
他的确很高兴,但并不是因为外人想的那样。
桓崇郁见过嘉延帝,出来就看到郑喜在等他。
主仆同行。
桓崇郁一个眼神,郑喜就答道“姑娘在西苑。”
桓崇郁就赶去了西苑。
雪昭正和人在西苑钓鱼台上钓鱼,齐宁没什么耐心,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没钓到鱼,就收竿要去骑马了,还问雪昭走不走。
雪昭摇头,轻声说“我不走。”
齐宁觉得钓鱼实在无聊,就说“她们都走了,我也要走啦,你真不走”
雪昭说真不走。
齐宁实在受不了这种无聊,真的走了。
雪昭自己在钓鱼台耐心地钓鱼。
她一向擅长做耐心的事,贵女们刚走,她便有了收获,大鱼上钩。
收线的时候,拽不动,身后有宫人过来说“姑娘,我来帮您。”
雪昭一回头,是面熟的宫人,而那宫人后面,站着更眼神的一个男人。
她冲着桓崇郁淡淡一笑,甜过了心。
桓崇郁凝望着她,轻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