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家怎么都挑不出个好苗子。
“皇家也没什么好的。”
晋国公夫人也很谨慎,还是没忍住嘟哝了这句话。
连国公夫人都这么说,谭若贞、何武康两口子更不必说,也看不上皇室子弟。
谭禹亮一边犯愁,一边说“皇上龙体越来越不如从前,也许操心不到雪昭的婚事上来”
大家也只好祈祷,真是如此最好不过。
索性先装不知,等真到了那一步,再看圣意周旋。
谭若贞心思重,当娘的更是为儿十分的忧心。
虽说暂且不急女儿的婚事了,她还是和丈夫私底下聊起了几位皇子,雪昭真要入皇室,矮子里拔高个儿,怎么也得为她挑个好的。
可惜不满意就是不满意,筛筛选选多少遍,还是不满意。
谭若贞嫌大皇子张扬没眼色,连累皇长孙也跟着被发落去了天涯海角,雪昭嫁过去得受苦,四皇子呢做公公年纪小,做丈夫又年纪太大,还风流成性
一通讨论下来,她就差没直接说出口“皇室里没一个好东西。”
何武康也疼雪昭,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儿,他觉得妻子说的话,倒也没错。
岩哥儿犯困,要睡了。
何武康抱孩去睡觉,谭若贞去廊下修剪花枝,却看到雪昭正在替她浇花剪枝。
“雪昭,你什么时候来的”
雪昭年纪大了,也有自己单独的院落,现在都是给父母亲请安时,才会过来。
她弯腰剪去菊花多余的枝叶,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叶,轻声说“刚来没一会儿。”
谭若贞说岩哥儿睡了,让雪昭和她一起去西次间里下棋。
孩子稍大些,她也腾出空来钻研琴棋书画,丈夫特地为她辟了一间书房出来,棋桌棋盘都是新置办的。
母女俩手谈一局,本也是下闲棋,没那么多规矩。
谭若贞想着,雪昭大抵还是听到她跟丈夫谈及皇子们的事,便探一探雪昭的口风“你在咸若馆里念书快十年了,和殿下们相处得怎么样”
雪昭轻轻落子,垂着眼睫,说“女儿和殿下们没怎么相处过。”
这是实话,同龄的皇子就没几个,能怎么相处呢。
要说有,那这十年里,大约也只有十二殿下,勉强算与她有些交集。
谭若贞笑问“依雪昭看,哪个皇子最好相处”
雪昭忖量片刻,只浅浅评价道“十二殿下是个好人。”
“十二殿下”
十二殿下是个哑巴,完全不在晋国公府考虑之列,但论年龄相貌,那倒真是和这丫头最般配的了。
谭若贞捏着棋子,心猛地一沉,觉得不妙。
“娘,落子呀。”
雪昭单手托腮,一边考量棋局怎么排布,一边说。
“哦,好。”
谭若贞落了一子,认真打量着女儿不像是开了情窍的样子,应该只是单纯地觉得十二殿下有些事上有长处吧。
这次相谈之后,谭若贞还是多留了心思,观察女儿心绪近日有没有什么变化,但并没看到半点异常,女儿还是和往常一样,心绪宁静,安静乖巧,不入宫进学的时候,就在家里做女红、画画。
大概是她多心了。
雪昭这丫头聪明归聪明,有些事上也迟钝,譬如情事上,看来就是有些迟钝的。
也是好事,女子轻易动情才要命。
除了雪昭的婚事叫晋国公府为难之外,桓崇郁的婚事也算老大难了。
有些皇子成亲早,十三岁就有了家室,晚一些最迟到十六,也该娶妻了。只有他如今快十八了,亲事还没定下来。
家世好的不肯嫁他,家世差的,和其他皇子妃、侧妃比起来,又太跌份儿了。
再一个,嘉延帝也不肯上心,或许还有意冷落,礼部谁敢去提不得碰一鼻子灰。
虱子多了不怕痒。
十二殿下与别的殿下待遇不同,又不是一次两次,大家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桓崇郁的婚事就一点点耽搁了下来。
但是近来京中有传言,十二殿下好像和一个美人有了点瓜葛。
雪昭本来是两耳清净之人,架不住齐宁什么都知道,往她耳朵里传。
这几年齐宁也快及笄了,亲事也没着落。
三年前她还有觅得良人之心,这几年看到皇子们的起起落落,心思也淡了,倒是盼着和雪昭一样,做个宫中无人在意的闲散人,一天天老去,总比日日刀剑悬心舒坦。
深宫寂寥,女子没有那点旖旎心思,对别的事也就上心了。
齐宁已经不再是小时那个砸了瓷碟会紧张的小姑娘,姑娘熬成婆,变成老油子,都能游刃有余四处窥探皇宫辛秘了。
“十二殿下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过,这个美人可了不得,貌若天仙,我见过画像,我瞧了都心动。雪昭,你说十二殿下会收了她吗”
“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