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有天相,肯定”
“你说得轻巧。”
桓崇郁冷眼看着乌老夫人,嗓音冰冷。
手背上的伤都顾不上管。
乌老夫人面色微僵。
心里迅速地体会到一种愧怍、难堪。
她们和皇帝都担心皇后,但这种担心,是不同的。真正的忧心,是不管不顾,失去理智的。
讪讪地坐下了。
荆氏和万老夫人,本来想附和一声,眼下也都不敢说话,甚至连对视一眼都不敢。
郑喜进来收拾残局。
心里知道皇帝这会儿,肯定懒得管烫伤,也就没提上药的事。
殿内气氛微妙。
众人的担忧,渐渐转化为一半的惶恐。
直到里头出来一位稳婆,匆忙禀道“孩子的脑袋出来了。”
气氛才稍和缓一些。
乌老夫人她们都是生育过的女子,听到孩子的头先出来,心里一松。
胎位是正的就好。
要是没意外,孩子很快就要顺利出生了。
但谁也不敢再劝皇帝宽心。
各个都老老实实地闭嘴坐着。
桓崇郁的烦躁却没消减。
怎么才出来个脑袋
太慢了。
他闭着眼,无端想起阜光寺宝殿的佛像。
没多久。
终于传来喜讯“娘娘生了,娘娘生了是个小皇子”
喜上加喜。
外面候着的人,包括宫婢,都喜上眉梢。
皇子,大业朝要有太子了
桓崇郁已经进了产房。
刺目的血
皇帝不该来这种地方。
可没有人敢阻止。
桓崇郁在床边,抚了抚脱力休息的乌雪昭。
婴儿的哭声嘹亮响起。
产婆想让皇帝抱一抱皇子,桓崇郁却没回头看孩子。
乌雪昭费力地睁眸,入眼便是她的丈夫。
“雪昭,辛苦了。”
桓崇郁嗓音喑哑。
乌雪昭淡淡笑着,问“是个皇子”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
桓崇郁颔首,想让她先休息。
孩子什么时候都能看的。
乌雪昭还是看了一眼孩子,才真正让自己放松下来。
北风凛凛,喜讯传遍六宫。
郑喜也放下心来,喜气盈盈地去打发皇后娘家人,说“诸位陪皇后熬着也辛苦了,用过膳再出宫吧”
乌老夫人等人说不必。
郑喜也就没管她们,着人送她们出宫了。
回去之后。
乌老夫人和荆氏都不能忘记皇帝情急之下的呵斥。
荆氏心情复杂地笑了笑“皇上是真的疼娘娘。”
乌老夫人点了点头,拢在袖子里的手,捻紧了佛珠。
这天底下,应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疼皇后的人了。
乌雪昭生产还算顺利,恢复得也快。
隔了两日,就能下床自己走动,气色也好了很多。
腊月天黑得早。
桓崇郁过来得也早。他来时,乌雪昭刚泡完脚。打发了宫婢,弯腰,蹲下,顺手绞了帕子,给乌雪昭擦脚。
乌雪昭按住桓崇郁的手臂,说“您别。”
既不让宫婢来。
还不如她自己来呢。
桓崇郁细致地为她擦干净脚上的水,缓声问道“嫌朕笨手笨脚”
乌雪昭也就没躲了,弯着眉眼说“您是挺笨的。”
生产之后,他也为她擦拭身子,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颤抖。
擦完脚。
桓崇郁扔了帕子,把人扶到床上休息,两人终于同榻而眠。
皇后诞下皇子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国。
全天下的人都期盼着皇帝立太子。
腊月刚刚过去,一开年,百官请立太子。
这事儿上,皇帝与朝臣,倒是没分歧。
大皇子百天的时候,便被立为了太子。
取名桓祁兆。
同时,大赦天下。
谢秉期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把小六查到的,宋家冤屈入狱的始末,以奏疏呈上。
桓崇郁给了谢秉期这个情面。
他眼下心思都在皇后和太子身上,在前朝忙完,很快回了坤宁宫。
桓祁兆能吃能睡。
父皇来时,他还在睡觉,小小的一团,无比安宁地躺在襁褓里。
乌雪昭抱着孩子给桓崇郁看,温柔地笑着说“眉眼像你。”
小太子的一双眼,已有凤眼雏形,笑起来很能逗人欢喜。
见过的,都说他长得漂亮。
旁人不敢明说。
乌雪昭心里清楚,兆儿这会儿长得很有些女孩儿家的漂亮。
近日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