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桓崇郁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又让郑喜说说坤宁宫里别的事。
包括乌雪昭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太医诊平安脉怎么说。
他都要知道。
郑喜就在旁边絮絮叨叨。
桓崇郁一边批折子一边听。
他没听出什么不妥,脸色也就没什么波澜。
郑喜忖度着说“皇上,娘娘好倒是好,不过娘娘现在有了身子,去哪儿都不方便,很多事也不便做了。日复一日这般,倒是有些无聊。”
乌雪昭现在刻刀不能碰,复杂的针线活儿也不能做。
乐趣的确很少。
桓崇郁放下折子,问郑喜“你有什么好点子”
郑喜笑“挑个好的戏班子,再召几个有眼力见的人进宫陪娘娘看看戏,说说话,时间也就好打发了。”
戏班子好找。
主要是有眼力见儿的人。
桓崇郁淡声说“你去办。”
郑喜最擅长了,笑道“奴婢遵命。”
去安排了戏班子几日后进宫,就在坤宁宫搭台唱戏。
又召了永宁侯府、万老夫人、朱家母女和乌家人进宫作陪。
乌雪昭并不知道桓崇郁为她安排的戏班子。
等到夜里他过来,只问他要不要去太后那里探望。
按理说,该去一趟。
但她怕牵扯到他的政事,也不好贸然过去。
桓崇郁压根没想过让乌雪昭去看太后。
还没准备入睡。
他侧躺在床上,搂着乌雪昭,看着她从被子里留出来的一颗乌黑脑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不去。”
乌雪昭抬眼瞧着桓崇郁“一次也不去”
她知道外面有人说皇上忤逆先帝,不孝嫡母。
皇上当然不受流言左右,她却不希望旁人说皇上不好,一个字也不要。如果她在后宫多做一点小事,难听的声音少点儿,没什么要紧。
桓崇郁一看乌雪昭垂下去的眼睛,问“怕人指责”
抬起她下巴,说“太后最近正发疯,你去若伤着了得不偿失。”这个得不偿失,说得不简单,带着点儿帝王的狠劲儿。
乌雪昭想一想,倒也是。
听说太后最近爱在宫里砸东西,万一伤了她,皇上恐怕会做更过分、更嗜血的事,名声更不好听。
这就与她的意愿,背道而驰。
桓崇郁不想她忧思过多,就跟她聊另外的话题“朕不在的时候,觉得无聊吗”
乌雪昭愣一下,摇摇头,笑道“给孩子做肚兜儿都做不过来。”
桓崇郁知道,她也就是做一做肚兜。
大着肚子,也不能做别的事。
他捧着乌雪昭的脸,亲了亲,蜻蜓点水的一下。
夫妻二人本来话也不多,抱在一起,乌雪昭看一看他的手指,发现指头上还有点儿墨迹没洗掉,笑他粗心。桓崇郁觉得乌雪昭头发很香,嗅了嗅,由得她笑他。
翌日有早朝。
桓崇郁天不亮就走了,下早朝的时候,天也就刚刚透亮,估摸着乌雪昭都没睡醒。
回乾清宫换了衣裳。
桓崇郁略想了想,吩咐郑喜“去仁寿宫。”
郑喜立刻备了龙辇。
桓崇郁去探望了一下太后。
太后躺在床上,形容枯槁三司会审,她心里大概有数,薛家会抄家灭族,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充入教坊司或者流放。
薛家几乎要被斩草除根。
一个失去的希望的人,也会失去理智。
桓崇郁在仁寿宫也就待了一刻钟,出来时,手腕流了血。
太后拿瓷器砸的。
郑喜面色凛然地让人快点请太医。
桓崇郁脸色冷淡,似不觉疼。
这点儿疼,对他来说的确也不算什么。
回了乾清宫。
太医过来为皇帝包扎伤口,与此同时,大臣们就在殿内坐着,和皇帝商议政事。
殿内一贯的安静。
安静之中,还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那是皇帝的血。
太医走后,郑喜也就跟着出去了。
大臣们陆续出来。
郑喜冲着他们某些人冷笑太后要是身体还撑的住,恨不得弑君这样的太后,还要帝后去孝顺吗
一些官员,面色讪讪。
皇帝纵然手腕狠辣,但太后竟损伤龙体,是有些过分了。
郑喜甩完脸,再进殿去伺候时,皇帝正用左手批折子。
他跟皇帝说了殿外官员们的反应,特地道“娘娘就是不去太后那边,也不会再落人口实。”
桓崇郁随意地“嗯”了一声。
郑喜瞧着皇帝那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笑了笑。
帝王之爱,静水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