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听起来微弱“您进来。”
郑喜一进来,看着跪地上的乌雪昭,哎哟一声,说“姑娘这才刚刚病好,怎么能在地上待着”
连忙把人扶到罗汉床上坐。
给她倒了杯热水。
乌雪昭捧着热茶,喝了大半杯,才缓过劲儿。
郑喜见雪大了,心里越发不安,问道“姑娘,您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怎么、怎么”
怎么气冲冲地走了。
乌雪昭干捧着茶杯,垂眸,缓缓地道“我和皇上说,不想入宫。”
郑喜瞠目结舌。
平日再怎么会说话,这会儿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半天,才没忍住,叹着气冒犯了一句“姑娘,您这不是要皇上的命吗”
乌雪昭觉得不冷了,也不想在王府多留,便道“劳烦您送我回去。”
郑喜心里惦记皇帝,点头答应,吩咐人用马车,把乌雪昭照旧送回了乌家。
立刻赶皇宫。
郑喜一回去,乾清宫阖宫死寂,整个太医院都快来了。
他慌张地问盛福,“皇上怎么了”
盛福脸色发青,愁眉苦脸地道“皇上呕血了。”
郑喜顿时也面无血色,忙问道“太医怎么说”
盛福皱着脸说“说是急火攻心,加上寒气侵体,吃几服药,等心神静下来慢慢调养就好了。”他手背拍手掌,焦急道“瞧皇上这样,怎么可能静得下来”
郑喜站在原地丢了魂魄似的。
盛福问他“您打听出来没有,姑娘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
郑喜来不及回答,赶紧进内室贴身伺候。
皇帝是醒着的。
药也很快熬好了,送了过来。
郑喜端了药过去,道“皇上,奴婢伺候您吃药。”
桓崇郁坐起来,倚在龙床上,并不吃药,而是表情冷淡地问道“送她回去了”
咳嗽了两声。
郑喜点了点头,把药捧到帝王眼前。
桓崇郁推开他的手,脸色冷沉得似结了冰。
郑喜看出来帝王心里最牵挂的是什么。
把药放下,就欠着身详细地解释说“奴婢走之前,瞧着姑娘还没什么事,安然无恙送回去了。”
桓崇郁嗤笑一声。
她没什么事。
他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郑喜暗暗唉声叹气。
这事儿闹的。
怎么会这样。
姑娘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皇上的心意
别说是旁人,哪怕他近身伺候皇帝十多年,从未见过皇上对谁这样,一颗真心捧出去,叫人给踩碎了还要担心她好不好。
这要换了旁人,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姑娘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眼下可不止是男女间的小事,开年之后封后的口谕已经传出去了,乾清宫也打理出来了。
初五之后,封还是不封
封谁
这难题,迟早要问皇上,也迟早是他来问。
郑喜便趁机问道“皇上,那乾清宫”
压根没敢直接提立后的事。
桓崇郁阖眸不答。
郑喜的心一直提着。
桓崇郁淡淡地说“朕以后不想听到坤宁宫的事。”
郑喜惶恐道“是。”
那药,到底还是放凉了还没吃下去。
郑喜趁帝王睡着,立刻去叫来谢秉期。
什么不想听到坤宁宫的事。
他要真信了皇上这话,才有鬼。
今儿不想听,明儿又该思之如狂,惦记姑娘喜不喜欢、高不高兴、过得好不好了。
谢秉期听说皇帝病倒,而且还有内情,倒也来了神,只不过,男欢女爱的事他一副冷脸问郑喜“你想让我怎么查”
他没有半点头绪。
郑喜也是认真分析过的。
变故大抵是从姑娘亲戚们回京之后才有,时间还可以缩短到姑娘生病之后,甚至没准儿,姑娘生病正是一个起因。
就从姑娘病因和生病的时间去查。
有了方向,事儿就好办了。
谢秉期赶在除夕之前,查到乌雪昭是从她母亲忌日之后病的,顺藤摸瓜查到了一大堆消息,一股脑儿给了郑喜。
有纸,有画像,什么都有,只有郑喜想不到的,没有他查不到的。
郑喜从翻阅完赵家、江家和江若贞的事,心都酸了。
难怪姑娘不想入宫。
是怕会和赵诗斓一起入宫吧。
郑喜去粗取精,将消息一整理,递到了桓崇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