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
她戴着帷帽,只带了贴身伺候的丫鬟、仆妇,悄声出的门。
等到了坟山脚下,居然碰到了她母亲。
母女两个见了面,面面相觑,异口同声你怎么来了
赵诗斓简直无奈,问赵江氏“娘,就您一个人大舅母没来”
赵江氏说“没来。你大舅母怎么会过来。”自打江若贞死了,她江家的大哥大嫂问都问的少,更遑论祭拜。
赵诗斓松了一口气。
幸好大舅母没来,又对自己母亲有些语塞,怎么会想着偷偷过来祭拜乌姨母,要是撞见乌雪昭父女俩,多尴尬。
赵诗斓只好拉着赵江氏,说“娘,天气不好,咱们快去快回吧。”
最好别碰到乌雪昭。
乌雪昭也是清早起来,换了身淡色的衣裳,和乌旭海一起坐马车去京郊,为母亲上坟。
车外下着雨。
乌旭海没骑马,和乌雪昭同坐一辆马车。
父女同乘,乌旭海手里握着经,乌雪昭闭目养神。
两人无话可说。
道路坎坷,车辆颠簸。
乌雪昭差点磕到脑袋,睁开了眼。
乌旭海也坐不稳,索性合上了书。
冬雨纷纷。
父女俩还是聊了起来。
乌旭海说起了往年,他和江若贞的事“你母亲嫁给我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总记得她刚进门的时候,眉眼有些固执。”笑了笑,看着乌雪昭的眉眼道“和你我不一样。你还是像爹,不像你母亲。”
乌雪昭也回忆起了江若贞。
但她实在不太记得些什么,脑海中,只有些零星的画面,多是母亲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日子,她的脸色那么的苍白,眼神透亮,抱着她,轻拍她的脊背,跟她说着什么。
说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大约就是手札上所写的内容。
母亲留下来的手札,倒并没有详写她在江家经历了什么。
但乌雪昭自己能拼凑出来母亲人生的轮廓。
一个养女,当江家亲生女儿回来后,要了养女与赵家的婚事,养女也只能拱手相让。
权衡之后嫁给她父亲。
母亲以为父亲年少中举,必然前途坦荡,想让父亲上进,期盼能看到乌家门楣与江家比肩一日。
可惜,她父亲并不是这样的人。
比起仕途高升,父亲更喜欢琴棋书画。
母亲应该很失望,所以在手札跟她上说,男子靠不住,任何人都靠不住。
人只能靠自己。
雪昭,别依赖任何人,包括你的丈夫。
乌雪昭倒没想过靠谁,也没感受过那种失望。
但母女连心。
她能感觉到母亲的痛苦。
后来,母亲越来越痛苦。
母亲以为,让出婚事,已是唯一的伤心事,没想到,江家能忍心她让掉婚事,自然也忍心她让掉别的。
中间细节,母亲没有事无巨细的写下来,乌雪昭知道的就不太清楚。
母亲只是告诉她,要能够接受,任何人给的背叛和伤害。
包括亲人。
江若贞写的克制。
她没告诉乌雪昭,有些道理,她快死前才想明白。
有些事,她到油尽灯枯才知道放下。
她期望她女儿,比她早些活明白,活通透。
乌雪昭的性子倒是合了江若贞的期望,淡泊少欲。
只是她偶尔也会拿着手札,暗暗问母亲您走之前,真的都放下了吗
马车徐徐前行。
乌旭海已经不看道经了,也在闭目,唇边却念念有词。
约莫又是在念道经。
乌雪昭想和乌旭海说的话,也就没说出口。
她偏开头,透过车帘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心说,她其实还是像母亲。
到了山脚下,父女俩一起撑伞上去为江若贞扫墓。
刚到坟前,就看到了赵诗斓母女。
赵诗斓脸色微变。
赵江氏笑了一下,远远地就道“巧了。”
乌旭海愣了一下,想回避女眷。
赵诗斓拉着赵江氏走过去,打算走,福身了说“姨父,雪昭妹妹,我们已经祭奠完姨母,先回去了。”
乌旭海点了点头。
乌雪昭回了赵诗斓一礼,在她们擦肩而过时,淡声道“雨天路滑,姨母和表姐以后还是别来了。有心哪里都能祭奠。”
赵江氏心里不快。
江若贞虽是养女,她的名字,好歹也是上了江家族谱,她们俩便是姐妹。姐姐忌日,她来祭拜,一个小辈还要来教训
赵诗斓及时拉了母亲一把,回了乌雪昭一声“好。”
见乌雪昭手冻得苍白,解下自己的披风,穿在乌雪昭身上,温声道“雪昭妹妹,天气凉,注意身子。”
女儿这么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