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
李冕出神的原因不是这个,他提李鹿没关系,陈幺一提李鹿他就害怕,他好怕重蹈覆辙“哥。”
“毕业了是吗”
“找到工作了没”
“有没有想过以后住哪”
这些问题有的有答案,有的没有答案,他还在思考,没办法一下子回答上来。思绪紊乱,反应缓慢,有些人看着还好好的,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未来了。
他理了下,理了好一会儿“毕业了”
李冕在想他姐也不是多善良的人,怎么就平白无故把陈幺捡到了家,他抓了下陈幺的手腕“我姐是李鹿,你应该见过,我爸我妈你应该都能查到。”
“你要没地方去,跟我回家吧。”
冰棍化得更厉害了,有一滴要滑下来了,陈幺看着他被李冕抓着的手腕,就要滴到李冕手上了“我叫陈幺。”
他和流浪狗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还有自己的名字,“你是谁”
李冕对上了一双温和的、有些湿漉漉的眼睛,他能确定,陈幺是没哭的,大抵是这样的人从未见过光,也没得到什么爱,连瞳孔都是烟雨朦胧的。
他垫脚的时候比陈幺高“李冕。”
“哥,你可以叫我小冕。”
李鹿赶到大礼堂的时候,她那浑天混地的弟弟笑得一脸灿烂,虎牙都露出来了,简直像什么柔弱无害的小绵羊。
不管陈幺是怎么想的,她是有些恶寒的“陈幺”
李冕的那根冰棍三口就没了,陈幺还在一点点舔,没人要的人总要小心翼翼一些,遇到好吃的,是不肯一次吃完的。
吃完就没了。
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声音其实挺好听“学姐。”
叫学姐
倒也没错。
李鹿来回看了几眼,她准备捡的人被她弟捡了家里肯定是不缺这一口饭的,她就是有点担心“你和小冕认识”
她得确定一下,“你知道小冕是个怎样的人吧”
李冕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陈幺需要一生去回答。
每个阶段的李冕都是不一样的,陈幺大学学的金融,但他其实不喜欢金融,跟很多高考生一样,没人指导,也没那个接触的条件。
很多人报专业都是盲报。
他真的不喜欢和人接触也不是不喜欢和人接触,只是他这样的性格,和人交流很容易有负担。
他刚到李冕家的时候,李冕读初三,但他这个人年纪不大,倒是挺正经的,他带他去见了他的父母李冕就说他是家教老师。
陈幺这样高文凭,性格也好的人,李家父母还是挺喜欢的,尤其是在陈幺的辅导下,李冕的成绩突飞猛进的时候。
他们对陈幺很友善,逢年过节就会给红包。
从他们遇到的那个夏天,他过年就是在李冕家过的。
李冕的爸妈会给他包很厚的红包,送新年礼物都会送他一份,他们总说他太惯着李冕了。
有吗
李冕感冒了,重感冒,哼唧着要吃黄桃罐头,还要躺他怀里。陈幺觉得那样有点不太文雅,但李冕很会撒娇,不知道男生可不可以用这个词就很甜妹。
陈幺被腻歪地没办法,拿起阿姨开了的罐头喂了李冕一下,其实就一下,李冕总是很懂事,吃了一口就自己爬了起来。
顶着烧到39摄氏度的脑袋说要自己吃。
陈幺有点担心李冕打碎了碗,那年李冕十七,他烧得脸都红了,可能真的是烧糊涂了,他抓着他的手腕亲了下,还嘟囔“累着你怎么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记得,反正就是记得,这个一直比同龄人成熟很多的男生说话都黏糊糊的,白色羽绒服裹着他已经发育到180的身体,浓密的黑发,漆黑的睫毛。
潮红的脸还是很野性。
他就是长得不太好招惹,但其实很爱笑。
虎牙,酒窝,顶着头凌乱的头发蹭他。
亲手腕算亲吗
陈幺彼时在读研二,他转了专业,从金融转到了森林培育系这个大系,读得有些辛苦,每天被冗长的论文折磨,他反应有些迟钝。
等他意识到李冕真的用嘴唇碰了下他的手腕后,李冕趴他怀里已经睡着了。
发着烧还要去接他,又吹了点风,毫无意外地加剧了。
陈幺的圈子小,也没人跟他提男男这事,他一直觉得只有男女有接触才能算亲,这就是个意外,他是想这么定性的。
但平静的心湖被投入了个小石子,涟漪一阵一阵的。
陈幺就是再愚钝也不至于不会上网。
男男、b。
他看得神情恍惚,还有些难以启齿的羞耻,他不知道李冕是怎么想的,他是把李冕当弟弟看的,被弟弟亲了下,就要来搜这种东西,还看到面红耳赤的,他确实有些羞耻。
李冕的体格还是好,高烧一夜就退了,第二天醒了就跟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