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金剪子,好看又贵气,但再漂亮的剪刀也拯救不了手残,尤其是王妄这样还妄图手把手教陈幺的手残。
折腾了一刻钟,他们终于快完成了。
王妄剪到最后都不敢喘气了,一直到完成了才敢大喘气,他小心翼翼地放好,又问长寿“有浆糊吗”
长寿不敢不答“现在是没可以现熬。”
王妄是一点都不客气“那你还等什么,现在去吧。”
长寿并没有直接去,他瞥了眼陈幺的脸色才道“是。”
福全在殿门口等着,一直没等到传召,他也不敢进去,见长寿出来连忙往前靠“长寿,你去哪呢”
十一月的天,长寿抹了下汗“去让厨房熬点浆糊。”
福全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日子最难的时候,连树皮的都没得吃,他是进了宫才知道原来浆糊还能用来粘对联,他又想起刚看到的那个囍。
冷汗瞬间就沿着脊背就下来了,他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长寿,我要是不行了,你就看一下家里。”
宫里就这日子,提心吊胆,朝不保夕。
长寿一怔,也没说福全胡思乱想“行。”
虽然没跟王忘接触多少,但他也知道了点王忘的秉性了,连长生大统领都敢直接呛声、不阴不阳说好点并不好招惹,说难听点叫睚眦必报。
都说当娘娘不好当,他们这些小人物更难,说不定哪天闭眼再睁眼就已经被扔到枯井里了。
两人碰头也就匆匆两句话。
福全擦了擦手汗,掐着点进去给陈幺送药,进了书房后他并不敢抬头,只是把碗高高举过头顶。
王妄下榻去端碗“这么快,天晚了吗”
福全告诉自己不要哆嗦“是到点了。”
酉时了啊。
王妄端起碗才发现福全就送来了药“备点小零嘴来。”他并没有过多责备福全,只是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怎么照顾他的。”
福全忘了陈幺还能进些其他吃食了,他一心忧虑这王忘这事,到点了就光顾着把药送过来了,他磕头“奴才”
王妄真觉得福全蠢“还磕什么头,下去拿吧。”
福全连忙爬起来,小碎步倒退着出去了。
王妄自己还是个小孩,就不高,他站绣墩上喂陈幺“喝药了。”
陈幺已经不愿意再一勺子一勺子喝了,但他又不能主动提出来,他就张嘴长得慢了点,王妄把递出去的勺子又收了回去“怕苦吗”
他也觉得这么喝药很苦,“我不喂你了,你能自己端着碗喝吗”
蹲在横梁上的长生神色又冷峻了点,在他心里,陈幺是无比尊贵的人,无论任何事都应该有人伺候,就应该有人伺候,他觉得王妄就是在挑事“”
他印象里的殿下少言寡语、心思难测,高山仰止忽略掉这些,陈幺还是个小孩,他自己捧起碗喝药还挺可爱的,模样很乖。
王妄接过空碗放一边“苦吗”他知道自己说的废话,但他就是想说,他还给陈幺擦唇角,“好乖。”
陈幺的睫毛往上点,瞳孔乌亮。
王妄觉得他媳妇真的好漂亮,也真的好乖,他低头,羞答答道“我可以亲你吗”
睡都睡过了,应该能亲吧。
陈幺没回,他也没看王妄,他本来是坐着的,然后起身换成了跪坐“大师傅。”
王妄的鼻子很灵,他嗅到了点不同寻常的“气”,他正要回头。
“王妄,见过大师傅。”
王妄一滞,皱了下眉才跳下绣墩,他还昂着头“见过大师傅。”
长生和长命也下来了“见过大师傅。”
钦天监有数百人,但能被陈幺称为师傅就三位,他们就是站在凡俗顶端的相师,大师傅迈进书房“臣听闻殿下身体抱恙。”
大师傅也就三四十岁,眼眸深邃幽亮,两鬓微白,文质彬彬,“特来看望。”
陈幺垂眼,恭敬道“大师傅客气了。”
进来的不只是大师傅,还有提着食盒的福全。
福全战战兢兢地跟在大师傅后面,完全不敢言语。
大师傅一眼就看到了王妄,他还走近把手轻轻地放在了王妄头顶“奇经异脉,命诡通天殿下,他与臣有缘。”
“不知殿下可否割爱,让他拜臣为师。”
王妄汗毛都要炸了,但他动不了,之前跟长生顶多是斗嘴,他现在是真的是愤怒了,哪冒出来的鸟人张嘴就要收他当徒弟。
陈幺还是没什么表情,他一向没什么表情,无悲无喜,无情无欲的“他是九阳之体。”他说话没什么温度,“大师傅可以跟我交换。”
“交换”大师傅放开王妄,语气遗憾,“那就没办法了,九阳之体难得”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殿下近日来可曾见过陛下”
见大师傅闭口不提王妄的事,陈幺也没有再谈“并无。”
大师傅可能是没想到,重复了声“并无”不等陈幺回答,他就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