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他很不想面对,李冕怎么会回来很疼吧、很麻烦吧果然,他的牙齿都在打战,他知道自己很不对劲,但他停不下来“小冕。”
李冕在身上喷了很多香水用来遮挡血腥气和药味,还是李鹿的香水,他回来的时候有点急,只能找到这香水,他走到陈幺旁边,慢吞吞地蹲了下去“哥。”
他去摸陈幺的脸,毫不意外地摸到了一手湿润,他还感觉到陈幺在颤抖,“别怕好吗”
香水在弥漫,逐渐侵占了整个空间,陈幺觉得鼻尖都有些发痒,但可能是太熟悉这香味,他紧绷的躯体慢慢平复下来“小、小冕。”
他还在抽泣,“你怎么、回来了”
李冕没说是担心陈幺“我都说了我没事啊,我想着跟洪飞打游戏才不回来的,谁知道你误会了。”
陈幺看不清李冕的脸,但这香味让他心安,他也竭力让自己平静“你没事吗”
“没事。”
李冕还笑,他用唇瓣去贴陈幺的脸,“能跑能跳还能做。”
陈幺抬手想看看,但一抬手就摸到了厚实的风衣“你穿的什么”
李冕自然道“我打游戏打输了,这是惩罚。”
陈幺开始笑,又开始哭“我,我有那么蠢吗”他捂脸,“小冕、小冕,你这么挡着、是不是流了好多血,我别对我这么好。”
李冕也有点慌了,手足无措“哥。”他不能抬手,他其实也不能这么蹲着,他一动就有血往外渗,他疼的连声音都不能维持得住,“我”但他还是觉得,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对他好吗他卡了下才道,“你别这样,我才十八,十八岁的人不怕疼。”
“哥。”
“十八岁的人怕他喜欢的人哭。”
陈幺的哭声都停了下,他去看李冕,那对琥珀色瞳孔闪着光,睫毛飞扬。
第一次有人跟他这么说。
李冕的脸也有点白“我不怕疼,没关系的。”他低头,和陈幺依偎在一起,两个受伤的人互相取暖,“你跟我说过太多次对不起了,以后别对我说对不起了。”
他用手拢了下陈幺的碎发,“哥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陈幺的睫毛颤了下。
药味血腥味香水味混杂在一起,一起往他天灵盖上冲,他对李冕一直没什么感觉,直到今晚。
他的眼角坠下了一滴不知道是陈幺还是陈三幺的泪“我。”
李冕有点撑不住了,铁打的身子都要撑不住了“我们先起来好吗你吃饭了没,我叫王记的外送来吧。”
“”
吃过了,吃得特别撑,火锅嘎嘎香。
陈幺还是起来了,他蹲得有点久了,猛一起来有点晕,他恍惚了下,然后甩掉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齐哥,不行,我还是快点跑吧。”
怕什么
怕浪子死于忠贞。
系统没有意见“你做决定就好了。”
李冕去开了灯,还去给陈幺倒了杯温水,他看着陈幺喝了口才道“哥,去洗洗脸吧。”
陈幺捧着杯子,李冕的大衣是扣着的,裤子是直筒裤,他没看到什么伤口,但看到了李冕苍白的唇色。
指尖在杯子上稍微摩挲了下,他又想说对不起了,但想起李冕刚刚的话,他觉得李冕应该不喜欢他说对不起,于是他沉默了下“好。”
李冕在陈幺走后骤然松了下肩,火辣辣的痛感舔舐着他的背,他掀开大衣看了眼,纱布已经完全透了,血红红的一片,他拧眉,又松开,他不是很在乎自己的情况。
他觉得陈幺好像生病了,心理的疾病。
李冕要养伤最好是不活动,趴着养两个月,但他又怕陈幺内疚,就也没完全趴着,只是尽量减少了活动量。
陈幺也没怎么出门,他每天看着李冕想方设法的躲着他换药,他一般会主动避开,但还是想看看。
李冕吃的药有点催眠的效果,他吃完就会睡得很早,陈幺一直没见过李冕的伤口,这次他见到了,惨不忍睹、皮开肉绽。
陈幺没说话,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眼里的光芒更黯淡了点,李冕是怕他担心,可越这样,他就越自责。
他们没分床,李冕知道陈幺情况不太对,睡之前会说很多话哄陈幺开心,陈幺每次都会笑,李冕给了他被爱的感觉,他非常得幸福。
他每天怀抱着爱意入睡,然后半夜被噩梦惊醒。
陈幺不敢出声,他怕吵醒了在睡的李冕,他会朝李冕怀里再缩缩,但又不敢碰到李冕。
碰了李冕,李冕一定会很疼,可李冕就是疼也不会告诉他,反而会把他抱得更紧。
他们现在处在一种什么情况呢
越靠近,越伤害。
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然后被对方的小心翼翼伤得更深。
陈幺也不知道李冕什么发现他半夜会惊醒的,当他又要挣扎的时候,有人抱住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哥,别怕。”
李冕不知道陈幺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