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地方能帮上忙罢了。”
冯其依旧警惕“你会这么好心陈家难道能让你帮泥盘街吗”
陈规便笑“自打那日在你们街上救了人开始,我同陈家就没什么关系了,如今只效命于宋氏兰真小姐。”
冯其道“陈家背后不也是宋氏吗有何不同”
陈规摇头“区别很大,至少陈家这次闯出水淹泥盘街这样的大祸,宋氏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兰真小姐得知消息后大怒,也曾想过要出手帮助泥盘街的。只是”
冯其微怔,下意识问“只是什么”
陈规便轻叹一声,先翻开自己的袖子,让里面的那只老鼠爬到桌上啃果子,然后才道“只是兰真小姐虽器重金不换、栽培金不换,可这位金郎君私底下却做了令小姐为难的事,拿了自己不该拿的东西。那样东西本属于陆氏,宋小姐与陆氏的陆仰尘陆公子也有交情,实在不好当着朋友的面就这样对泥盘街、对金不换施以援手。说到头来,都是因一个金不换罢了”
冯其听到前面还好,听到此处已重新警惕起来“你想策反我”
陈规却道“阁下与陈某本就不是敌人,何来策反一说不过在下也的确想过请阁下帮忙,劝说劝说金郎君。”
冯其顿时皱眉。
陈规道“兰真小姐对金郎君其实一向十分器重,否则先前也不会将药行的生意教给他打理。哪怕是金郎君这回做错了事,兰真小姐也只说,他或许就是一念之差。若有人能劝说金郎君把东西还回来,兰真小姐宽宏大量,又一向惜才,是还想重用他的。”
宋兰真在修界素有“好人”的美名,宋氏上下对她都是交口称赞。
这一点,冯其是听说过的。
只是
他仍不太敢信“若依你们说,金郎君拿的这件东西有如此重要,你们不惩戒已经稀奇,怎么还会放过他”
陈规便一指桌上那只老鼠“阁下看见它了吗”
那老鼠已将盘中的葡萄啃了有三四个,窸窣有声,体型肥硕,皮毛油光水滑,俨然是目中无人模样。
冯其不解“它如何”
陈规道“这老鼠并非什么灵兽,只是我被关在地牢里三年,对着徒然四壁实在无聊,捉来养的。想必阁下是听过的吧陈某早年曾犯过一些大错,受了惩戒,被关入地牢,可如今却好端端站在阁下面前这便是兰真小姐的恩赦。连我这样的大罪,她都能宽容,金郎君那一点又算什么只是让他把东西还回来,好让兰真小姐对朋友有个交代罢了。”
是了,陈规杀陈家百余口的事,知道的人很不少
冯其的神情,忽然有些松动。
陈规又将那只老鼠捉了起来,放到手心,只道“我也就是运气好,遇到了明主。就好像这只老鼠,也是幸而遇到我,日子过得说不定比一些普通人都还好。金郎君其实也很幸运,可就怕他一念之差,入了歧途”
冯其脸上地犹豫,已经变得明显。
这时陈规眼神一闪,便向他身后望去,只问“拿来了吗”
冯其转头一看,是先前那名药童去而复返,手中捧了一口药箱,放到桌上,恭敬道“陆公子说,既是宋小姐开口,自然可以送药一箱,但要再多却没有了。”
陈规便打开了药箱。
冯其忽然愣住“这是”
陈规笑笑“自是明艾子。阁下之所以来,就是想买这味药吧陈某斗胆,借宋小姐的名义问陆氏要了一些,希望能救下一些百姓,解一解泥盘街的燃眉之急。”
这一瞬间,冯其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谁能想到,最终给药的,竟然会是这个曾与金郎君有仇的陈规
救命的药,就在眼前。
他几番犹豫,却不敢伸出手。
末了,是陈规看了片刻,亲手将这一箱药端了,塞到他怀里,只道“不必道谢,我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
冯其一下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声谢,但将要被药童引着从二楼下去时,却没忍住停步,问道“除了这些,我不可能再从陆氏买到药了,是吗”
陈规静默,似乎也十分抱歉“恐怕目前是这样。”
冯其抱着药箱的手指紧了几分“是因为金郎君,拿了陆氏的东西”
陈规解释“陆氏也并非真的愿意见到泥盘街的大家遭难,只是那件东西对他们的确重要,是以才”
冯其低下头不说话了。
陈规叹了口气,亲自走过去,送他下楼“唉,所以陈某才希望能有人劝劝金郎君,我们是外人,他未必肯信,可泥盘街的街坊都是他熟悉的人,若肯劝劝,总该有几分作用。如此,不仅对泥盘街好,对金郎君自己,实也是好事一桩”
二人下得楼去,楼上那画屏后面,却走出来三道身影,皆站在楼头,看着那冯其抱着药箱走远。
陆仰尘不禁轻叹“兰真小姐这一计,实在是高。”
宋兰真眼底俯视着下方,淡淡道“想让人去做一件坏事,最好的办法,自是让他先以为自己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