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陆风禾一个人,陆风禾有些自暴自弃地躺到软枕里,拉高薄被,把自己蒙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逃避掉所有问题。
沉南珣进来看到的就是蒙在薄被里唉声叹气的样子,他不知道陆风禾在为什么事为难,他想问,但他不敢,他害怕被陆风禾拒绝。
沉南珣就这么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看着罗汉床上的一包,一声接一声地叹气,叹到了沉南珣心里,叹得沉南珣觉得打心底瓦凉瓦凉的。
叹气声渐渐被平稳的呼吸声取代了,大约是睡了过去,沉南珣又听了几息,确定陆风禾睡了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轻轻拉下薄被。
确实睡着了,额头沁出了汗珠,细碎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身后的长发也凌乱地铺在软枕上,眼角还带着泪珠。
沉南珣伸出手想把陆风禾眼角的泪组拭去,约莫是沉南珣的指腹有些粗糙了,轻轻擦过,陆风禾都皱起了眉。
夕食之前,楼船到了江阴,再往前,楼船就不能行了。
五渡水只是连通太湖和大运河的一条自然河,吃不下那么重的楼船。
陆风禾在绿芙和碧荷的搀扶下下了楼船,登上了早就等在一旁的画舫。
画舫虽然也是三层,但底舱就小了很多,房间也少了很多,主子们先带着贴身伺候的人乘坐画舫先走,至于行李和其他随从,就只能走陆路了。
陆风禾站在画舫甲板上回头看身后的楼船,高大的桅杆要仰着头才能望到顶,比画舫还要宽很多的帆,还有从底舱出来帮着搬箱笼的船工
这楼船果然是很大了,可惜了,这一路没能站在好好看看楼船,站在桅杆下感受一下扑到帆布上的江风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做这样大的楼船。
从江阴到毗陵行船也不过一个时辰,郭家人和赵明新一家也一同登上了画舫。
他们会在陆家歇上一晚,第二日就乘坐马车往苏州去,郭家也在苏州不远处的木渎。
跟着画舫来的还有前来接应的陆家人,有思女心切的陆二爷,陆风禾父亲陆子宴,有一生未离开过江南的陆大郎,也有陆家老太爷和老太太身边的随从嬷嬷。
陆风禾看到两鬓还只是零星白发的父亲眼泪就夺眶而出。
“父亲,女儿不孝。”
陆子宴拉住要跪拜的陆风禾,“好孩子,回来了就好,千万莫哭。”
越说陆风禾哭得越厉害,她还记得上辈子最后一次看到父亲是在枍哥儿死的第四天。
父亲带着哥哥风尘仆仆地赶到京都,两鬓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眼里含着泪,还要安慰哭得已经没人形的女儿。
“好了,孩子该笑话你了,做娘亲的人了。”
说到这个,陆风禾一把路过枍哥儿,“父亲,这是枍哥儿。”
“枍哥儿,快拜见外祖,给外祖磕个头。”
陆子宴这是第一次见外孙,看着眉眼之间还能看到女儿影子的孩子,连声说好,并不让枍哥儿跪下。
“好孩子,孝心外祖知道了,来,外祖抱抱。”
枍哥儿总算见到了一直听说的外祖父,他曾经以为所有人的外祖父都是像枫哥儿外祖父一样,比祖父还严肃,从来不会笑,还挺着个大肚子。
没想到他的外祖父不仅没有大肚子,还满脸地笑,一点都不可怕。
陆子宴抱起枍哥儿,沉南珣才得空上前行礼。
“泰山大人,小婿“
陆子宴眼神都没给沉南珣,“回去再说吧。”
说完又说“翠芝,伺候你们姑娘进屋去。”
行船只有一个时辰,倒也不必分配屋子,大家就三三两两地坐在宴息厅说话叙旧。
夕食之前,楼船到了江阴,再往前,楼船就不能行了。
五渡水只是连通太湖和大运河的一条自然河,吃不下那么重的楼船。
陆风禾在绿芙和碧荷的搀扶下下了楼船,登上了早就等在一旁的画舫。
画舫虽然也是三层,但底舱就小了很多,房间也少了很多,主子们先带着贴身伺候的人乘坐画舫先走,至于行李和其他随从,就只能走陆路了。
陆风禾站在画舫甲板上回头看身后的楼船,高大的桅杆要仰着头才能望到顶,比画舫还要宽很多的帆,还有从底舱出来帮着搬箱笼的船工
这楼船果然是很大了,可惜了,这一路没能站在好好看看楼船,站在桅杆下感受一下扑到帆布上的江风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做这样大的楼船。
从江阴到毗陵行船也不过一个时辰,郭家人和赵明新一家也一同登上了画舫。
他们会在陆家歇上一晚,第二日就乘坐马车往苏州去,郭家也在苏州不远处的木渎。
跟着画舫来的还有前来接应的陆家人,有思女心切的陆二爷,陆风禾父亲陆子宴,有一生未离开过江南的陆大郎,也有陆家老太爷和老太太身边的随从嬷嬷。
陆风禾看到两鬓还只是零星白发的父亲眼泪就夺眶而出。
“父亲,女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