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律法主张不了的正义,旁人可以替天行道。
她,格外的喜欢这四个字。
也是她的信仰
是冯兆安的信仰
亦是叶大人的信仰
周茗的眼里,在那一瞬间闪过一丝自豪。
乔故心叹了一口,道不同,说不出对错,可还是想要在此刻提一句,“娘娘可曾想过,不是说有的案子都无法拨云见日。可若是有人高于律法,一旦变故,祸害的将是一方百姓。”
就比如说,举子惨案。
那是个例,却也是寻常。
是那一方百姓,在苦难中挣扎。
当然,官官相护的可能都有,可是,律法是每个衙门都要遵循的条例,是世人都可以碰触的高度。
就注定了,那些律法之外的事情,见不得光
可若是公然让律法之外的人存在,让六部为之让路,那么,一旦有人起歹心,牵扯会广,会更理不清楚。
周茗是皇帝一派,是维旧派。
或许,她的长辈曾受过先太子之苦,可那又如何,打江山跟坐江山终究不同。
周茗跟乔故心谁都说服不了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可律法之上终要论对错。
周茗眼神微黯,而后轻笑一声,“你既都知道了,怎么还愿意进宫”
就不怕,来容易走却难
乔故心微微的仰头,“我来,接我妹妹回家。”
若是旁人直接过来,乔文芷不定觉得是有人陷害周茗,只有乔故心亲自前来。
且,乔文芷接连被利用,她也是怕乔文芷受不住,就算不做旁的,只要陪陪她便好。
周茗微微的仰头,“到底是亲姊妹。”
血浓于水的亲姊妹。
原本被她推到一旁安置的那碟子梨,又被周茗重新端了过来,“可惜,连老天爷都向着我,周家不倒,我不灭”
说起这事,周茗便笑了起来。
她也是无法肯定,只一次,只要一次便能怀上太子的孩子。
何良娣那人虽得了宠爱,可是能力不足,却不知道最贴身的丫头被周茗收买。
周茗曾仔细的瞧过乔文芷做绣活,只要一旦起手若非有天大的事,她是不会放下的。
偏偏去藏书阁,不过是一个可做可不做的小事。
那婢女做完之后,便自尽了。
其实,周茗愿意是拉何良娣下水,可偏生宫婢曾提过这事,被何良娣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她爱太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在太子跟前耍那些手段的事。
可是并不要紧,谁让何良娣笨呢,即便宫婢死她大约都觉得,宫婢是为了她好。估计,满腹都是心伤,太子怎么会怀疑她
聪明人都知道,若非有人指使,一个宫婢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来太子是想查案子,偏生何良娣在那个时候本就委屈,想到的只是太子变心。
更何况,太子还跟周茗圆了房
同废太子妃不同,周茗让何良娣自卑的抬不起头来。
后来,周茗传出怀有身孕的事来,对何良娣来说更是致命的打击。
至于何良娣出事后让乔文芷出宫,便就怕引起大理寺的误会,她要让宫外的人始终相信,她没有争宠的心思
而她,一点都不着急。
她笃定,国公府不敢轻易的给乔文芷这个药。
就算送到太子跟前,太子也不可能直接说不留谁让周茗有功于社稷,按照太子的性子,怎么也要亲自过来问一句。
这弯弯绕绕的都是时间,皇后的如何也得了消息,到时候她就会被迫的被皇后关起来养胎。
瞧瞧,她一直是无辜的。
而装完好人之后,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跟何良娣翻脸,而后狠狠的往何良娣心口捅刀子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算计被大理寺给坏了。
若是按照自己所想,爱妾近臣都被陷害,可太子却无能无力,一次次的磨着他的心,总让他不得不低头,活成皇帝所期望的那样。
到时候,她是皇帝最满意的儿媳,是太子最敬重的妻子,是朝堂之上最完美的储君妃,更是权臣命妇最好的手帕交。
亦是,一点点靠近自己的信仰。
当然,内宅之斗从来不是她在乎的,她最想要做的,便是把持朝政,重拾叶大人遗愿,她要想让天下再无冤案,要天下再无绝望让坏人无处遁形,让好人永世长存
“沈夫人,若是乔状元此番不能自救,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你没有那么一瞬间,希望有天神降临,逆天改命”周茗接着又说了句。
乔故心有一时的恍惚,会吗,或许会的。
“会与不会,这都是男人的事”突然,外头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大殿门打开,周大夫人穿着诰命服,缓缓而来。
周茗的脸色微变,她缓缓的起身,先唤了一声,“大伯母。”
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