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娣娘家没人,她那一支,没有高官没有能人,说句难听的,便是太子让何良娣将来生的孩子继承了自己的位置,都不怕何家出来干政。
太子想着想着就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大口的喝了下去。
世人皆道皇家无情,可他偏偏就不信邪,皇家人也是人,他们在朝堂会拼尽全力,回到内宫亦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太子也分不清,给于何良娣的宠爱,究竟是真的因为爱情,还是因为自己心中那一点不想压抑的恣意。
是皇权至上,禁锢不了的任性
太子揉着眉心,即便现在,他明知道何良娣去了跟国公府大约也是有关系的,至少推波助澜或者是袖手旁观,终归是不能全说无辜。
饶是如此,他心中亦清楚,贤臣美妾孰轻孰重
太子从来没有挑战过自己酒量的底线,可偏偏此刻,想要一醉方休。
等着醒来,便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只是,越是想醉,就越清醒。
清醒的记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何良娣临去之前,留下的那个步摇,太子始终记得。
当时跟皇后起了争执,心中不忿,便在一激动的时候送了良娣正红色的东西,只是,却偏偏选了步摇。
步摇虽然好看,可是却也是规范女子行动的东西,戴在头上自然是要格外的注意仪态。
可惜,何良娣不够聪明,始终不明白太子的用意。
她心心念念的,大约便觉得,在太子心中她才是太子的妻。
过了好半响,太子才轻声说了句,“她死在我的怀疑中。”
大约爱与不爱,何良娣真的能感觉的,不然也不会拼命的想要一次次的证明,在太子心中她的特别。
太子纵然不怀疑何良娣,可却因为她的固执,确实恼怒。
一声声的叹息,终究是在太子的口中传了出来。
待缓和过来后,太子眼中恢复的清明,侧头看向沈秋河,“那封信,是如何送到母后手中的”
何良娣自戕认罪,太子怎么想也不可能,何良娣会愚蠢的将东西送到皇后手中。
但凡有点脑子的,她便都认了罪,让何家的人去跟太子谈。
若保何家人无虞,何良娣愿意用她自己换乔文清清白。
而不是现在,置她自己与何家于热锅之上干烤。
“明面上,是淑佳郡主的人。”沈秋河也没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而这个明面上,自然也更有说法。
乔文清在宫里出事,淑佳郡主利用自己的人脉,去何良娣这打探消息,自也无可厚非。
只是,沈秋河这三个字,便说明里头还有旁的事。
太子微微拧眉,随即说了句,“本殿,会让她消失。”
这事,便就从一开始去查。
先从下面这些人里面查。
人既然已经到了慎刑司,太子操作便就方便了。
不然,每日当差,便就不好让人神秘的消失。
晌午太子在国公府用的膳,一直到下午才离开的。
太子走了后,沈秋河忙完便去看乔故心了。
乔故心正在躺椅上歇息,觉得鼻尖痒痒,迷迷糊糊的伸手拍了一下。
这一下竟将自己的手掌都打疼了,乔故心揉了揉眼睛,一睁开便瞧见沈秋河大脸在自己这凑着呢。
乔故心白了沈秋河一眼,“你做什么这般吓人”
沈秋河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疑惑,“吓人吗”
他怎么觉得,甚美
乔故心懒得理会沈秋河,拽了拽身上的薄被子,重新躺下,“殿下同你说了什么”
沈秋河啧啧了两声,“我便知道,你最不关心的就是我。”
刚说完,对上乔故心的眼神,沈秋河不自然的避开,老夫老妻的这话确实有些矫情,“也没有多大的事,殿下安排部署了下头的事。”
说完之后,便又提了提何良娣。
听闻沈秋河说,太子大约也没瞧见有多么伤心。
这倒也在乔故心的意料之中,太子若真的爱何良娣,就不会让她处在这般两难的境地。
说白了,对宠妃足够,可对于爱妻却远远没有达到。
所有人都没有在乎过这段感情,下头追随太子的人,都没有跟太子劝诫过。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何良娣没有能力去动摇根本。
或许刚开始有事,太子会心疼,会迟疑,可真到大是大非面前,太子一定不会再非他不可
就是皇帝,皇后,若真的想弄死她,一个太子良娣罢了。
所有人都知道,做太子的女人,虽然不能干政,可是半点都影响不了朝堂,便说明不足为惧
偏偏,只有何良娣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不过何良娣也算是有几分硬骨头,敢去自戕,是莫大的勇气,自也是莫大的绝望。
“德不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