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夫子又不是奴才,不是说你说招奴才买了回来任由你打骂,这夫子都是你请来的,并且来了就跟半个主子一样。
若是国公府对外张贴告示,这夫子肯定不会主动过来。
他确实是缺银钱,可也知道自己斤两,没必要自取其辱的过来。
可偏偏,是王四亲自去请的,那人家就没必要来受这个气了。
瞧着这夫子确实是有几分傲骨,沈秋河就更满意了。
何氏一瞧,连个没有根基的夫子都敢出言顶撞自己,这还得了“那好,便由我做主,送夫子离开。”
不过,倒也不至于说,对着这夫子破口大骂。
一听何氏这话,夫子也没迟疑当下便站了起来,“如此,便是在下叨扰沈大人了。”
沈秋河当着何氏的面,也没说什么,而是给王四使用了个眼神,王四领会,夫子一出门王四便伸手将夫子带出去了。
“母亲觉得这夫子哪里不好”等着没外人了,沈秋河身子往后一靠,懒懒的问了一句。
何氏一瞧这沈秋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便来气了,“你说说,他哪里值得我满意他是什么出生若是我们国公府的公子让一个下贱的人去教,以后脸面往哪放”
“母亲。”沈秋河立马打断了何氏的话,“在读书人的眼里,只佩服学识,不问出生。母亲这要找好夫子,还是要找好背景”
这夫子出生贫寒,少年时便中了举子。可适逢大变,若是寻常的人早就受不了这打击崩溃了,可是他还努力的活着。
既有读书人的傲骨,却也有寻常人的地气,这样的夫子在沈秋河看来,自然好夫子。
“你口口声声说他好,那我且问问你,他带出了几个状元,几个进士了”何氏猛地一拍桌子,好的夫子自然是用学生说话的。
听了何氏的问话,沈秋河冷笑了一声,“便是太学的夫子,您也得瞧瞧,有多少人名落孙山,也不是个个都是龙凤。便是连顾相门下,也有落魄的行乞之人,这事您怎么不说”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再厉害的夫子,也不可能保证,说自己教的学生一定成才。
再说了,沈崇远也不是一直跟着这个夫子,等着他课业跟的上了,或者有所起色了,沈秋河自然会再为他寻好的夫子。
“我算是听出来,你就是看不起崇远。”何氏冷笑了一声,“你们一个是从二品大员,一个是从二品诰命夫人,即便是冲着你们的身份,也有的是好的夫子来的。你们寻个没个背景的也就算了,还寻个身残的,这不是故意羞辱崇远”
“母亲若是觉得这是羞辱,那就应该让崇远好生的学课业,他若是有本事,也让自己提前补录太学,到时候我大摆宴席三天,好好的给他庆祝庆祝。”沈秋河丝毫不让何氏,一句接着一句的顶过去。
何氏恼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帕子,原本精心挑选的衣裳,此刻就是个笑话。
何氏深吸了一口气,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此刻不能失去理智。她僵硬的身子,慢慢的转到乔故心跟前,“我也不求旁的,也不求什么夫子了,要不等着文清得空的时候,偶尔指导指导崇远”
扑哧
乔故心还没有回话,沈秋河却没忍住笑了起来,“母亲这好算盘的打的,人家难道没有亲弟弟了吗,哪里有空来看崇远”
想要让人状元郎过来,还显得就跟退而求其次一样。
“母亲若是想让我管崇远,那就得我说了算。若是母亲不想听,还是那句话,您自个管就是了。只不过,我也很想看看,母亲能请来什么样的夫子”沈秋河微微的挑眉,悠然的端着杯子。
何氏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茶杯,照着沈秋河便浇了上去,“沈秋河,你现在都学会威胁我了”
沈秋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看着何氏,唇间的笑容始终没变,“母亲觉得是,那便是是。要不要儿子管,全在母亲一念之间。”
而后,若无其事的将茶杯送到嘴边,便是连头上的茶叶好像都没有感觉。
何氏被气的浑身发抖,抬手指着沈秋河,“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好了,帮帮崇远又能如何”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即便何氏的语气放软,可沈秋河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专心的拨弄着手中的茶叶。
何氏气的厉害,可却没有任何的法子,只能一甩袖子,“那我倒是要瞧瞧,他能教什么东西”
这,便是应允了新夫子的事。
看着何氏怒气冲冲的离开,乔故心给沈秋河递过一个帕子,“这真真是出力不讨好。”
沈秋河一直惦记着沈崇远,为了选个夫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可偏偏在何氏心里,就好像沈秋河见不得沈崇远好一样。
也不想想,沈秋河真的看不上沈崇远,有的是法子让他出不了头。
沈秋河擦了擦头上的茶叶,自嘲的笑了笑,“我这叫报应。”
从前觉得,这小打小闹的只要不往心里去便就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