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芷瞧着乔文清同乔故心似有话说,乔文柄一走,她便也寻了借口离开。
进门的时候,乔文清原还想背着乔故心进去,乔故心笑着拒绝,“若是让下头的人瞧见了,不定得说的夸张,让母亲担忧。”
想起顾氏,乔文清也只能作罢。
便扶着乔故心进门,只是眉头微锁,几次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乔故心瞧着他的样子,不由的笑出了声音来,“这是同我也不好说话刑部之人张狂不讲理,你心中不忿自想着要把气撒出来,不过是递给夫子的文章,又不是什么大事。”
书生嘛,最趁手的武器,便就是他手中的笔。
“阿姐,刚才我说的是气话,毕竟沈大人不是旁人。”刚才在气头上,乔文清有些口不择言,可反应过来的时候,总得为乔故心考虑。
乔故心无奈的点了一下沈文清的额头,“你说的是气话,我说的可是真心话,你觉得娘家人伏低做小,能换得夫妻宁顺吗”
就比如,相府从来不参与顾氏夫妻的事,宁顺候便会格外心疼顾氏吗
她现在不好明说已经有了退亲的心思了,可却也不能说,表现的非他不可。
乔文清聪明,立马反应过来乔故心的意思,“我明白了。”
乔故心嗯了一声,“不过,刑部尚书得今上心意,即便写了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让你还未入仕便得罪了人。”
若是使手段,倒可以将矛头对准京兆尹,让京兆尹来论此事的是非。
不想乔文清却摇了摇头,“欺善怕恶岂不是枉读圣贤之书,不论朝堂是非,只论今日之事,刑部确有过错。父亲倒是不会得罪人,堂堂宁顺候却在朝堂没什么地位,我若同父亲一般,入仕又有何用”
为官者,当不畏强权。
乔故心曾说,不入朝堂不明朝堂是非,那么乔文清不提朝堂争斗,只论今日所为。
看乔文清心中有数,乔故心点了点头,“好,那便按你所想的去写便是。”
乔文清同乔故心说了几句话,将人送回院子便急匆匆的离开,估摸写完后,明日让人去奉与夫子。
回来的有些晚了,乔故心只让小厨房端了稀饭过来,草草的用了点饭。
等快歇息的时候,念香伺候着乔故心入塌,她在旁边却没走,“姑娘,奴婢想同姑娘求一点安神香。”
这东西金贵,只有主子能用。
乔故心对下头的人大方,不若念香也不敢开这个口。
只是,乔故心不明白,怎么突然想起要安神香了。
看乔故心一脸的疑惑,念香才又解释道,“念珠那丫头别瞧着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胆小的很。”
今日沈秋河将匕首刺入马腿里,那血喷溅出来,劈头盖脸的溅在了旁边牵马的人身上,便是比十字路口那五道庙里头的仙人还要让人觉得害怕。
听念香还这么一说,乔故心这才反应过来,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瞧见这场面肯定会害怕的。
乔故心笑着点了点头,“这点小事,你瞧着处理便是。”
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不由的想起了上辈子。
沈秋河是权臣重臣,有一年他们跟着圣上去避暑,可行宫里出现了刺客,沈秋河亲自出手,那挥舞的长剑,砍下了刺客的头颅。
乔故心永远忘不了,那人的头滚在了她的脚下,双眼瞪的如铜铃般大小。
她忘了沈秋河有没有问她害不害怕,只记得她始终端着笑容,表面从容的打发左右的人将那地面收拾干净。不敢去念想,冰冷的手脚。
后来嫂嫂说,这是小场面,作为权臣命妇自不会放在心上。
这事,便就再也没有被人提起。
只有,她夜夜做着,无人述所的噩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真的见惯了这场面,今日瞧见心中竟无半分波澜。
果真,没人疼,胆子比天大。
手抹着眼角落下的泪,幸好,能重来。
夜里,乔故心没睡好,嗓子干咳了几声。念香立马从外屋进来,为乔故心奉上了茶水。
“今儿个怎么伱在这”乔故心润了嗓子,这才问了一句。
“回姑娘的话,今个是奴婢守夜,这才两更天,姑娘再睡会儿。”念香轻声回答,出门的时候吹灭了案前的灯,只留了门前的一盏,盖上薄薄的拢纱,透出点点柔和的光。
乔故心眼睛微转,她记得念香前两日刚守了夜,今日怎么也轮不到她。
“今個不用守夜,明个不定还有重要的事,你若是没精神,岂不是得我亲自出马了”乔故心寻了个借口,将念香撵了回去。
烛光微暖,驱散了上辈子的冷意。
第二日一早,老太太传话说等宁顺候下了朝再过去一趟,瞧着老太太似有话说,顾氏也不让孩子们去给她请安了。
念珠也同翠竹那边打听了消息,可是老太太处事谨慎,昨日邀了大师前来,只有他俩在屋里,莫说是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