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抢。”方脸大汉死死地抓着自己的遮羞布。
傅希言无语地站起来,去后面车厢和虞素环说了会儿话,很快,护花组就讯问清楚了。
这群人都是更北地带的庄稼汉,本来都到播种的时节了,去年被征用的粮种还没还回来,官府给出的补偿落到每个人手里也就两三个铜板,不仅如此,还要被征民夫去北边修筑城墙,他们走投无路之下,才决定结伴南逃。
“到处都在传言要打仗了,如今北面的城镇防范很严,他们没有路引,进不了城,只能打劫过往路人。”
可怜可恨,还是可恨可怜,傅希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但也不能放任他们继续侵害路人。他让护花组打听一下,将他们送去吏治清明的官府处置。
护花组去了一大半,姜休和虞素环不会武功,两人同行不太安全,两车四人只好重组,傅希言和虞素环坐后面马车,裴元瑾和姜休坐前面。
姜休嫌弃地看着破破烂烂的车顶“少主为何不去后面的车”
裴元瑾说“难道你舍得让夫人坐漏雨的车”
他顿了顿,很快接道“哦,忘了姜药师还没有夫人。”
姜休“”也不知道金元丹里能不能加一斤黄连
傅希言和虞素环一向谈得来,在车厢独处也不觉得尴尬,将他和裴元瑾在南虞、江陵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通。
提到刘焕身世时,他特意观察虞素环的反应,她只是微微一怔,并未流露激动之色。但她极其敏锐,立马看过来“嗯,你莫不是怀疑我和刘焕有什么关系”
傅希言尴尬地笑笑“刘焕到底是谁的孩子还说不准呢。”
虞素环说“温鸿轩对云中王忠心耿耿,绝不会混淆其血脉,既然北地联盟认定他是小王爷,那就不会错的。”
傅希言想了想,觉得也对。如果温鸿轩只想师出有名找个傀儡,没必要大老远地跑去江陵冒险。
“这样说来,我和刘焕的确有点关系。”虞素环冷不丁地说。
傅希言脱口问“什么关系”
虞素环看着他,抿着嘴笑。
傅希言忙干咳一声道“虞姑姑若是不想说,其实嗯你真的不想说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不可说
的。”虞素环说,“我的夫君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曾经北上抗击蒙兀,也曾马踏西陲,令诸国闻风丧胆”
傅希言心跳忍不住加快了两拍。
虞素环微微仰起头,脸上仿佛在放光“虞是我的母姓,我本姓阮,我是陇南王妃。”
从昨夜起,天上便下起绵绵细雨,丝丝缕缕地侵袭着驼镇内外。
而温娉和吴宽也已经在角落的竹筐里躲了整整一夜,眼看着天渐渐亮起,行人稀稀朗朗地出门,吴宽终于按捺不住道“今天算了吧”
温娉没说话,只是找了个无人经过的间隙,从竹筐里一跃而出,学着当地人的样子,双手揣袖,缓缓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吴宽很快追上来“要不还是硬闯”
温娉问“二长老不走,光凭我们两个,很难带着刘焕过去。”
吴宽皱眉,似乎有些不服气,但嘴唇动了两下,终究没有说些大包大揽的话。他想了想说“不如我今天换几个人贿赂试试”
温娉说“上次差点打草惊蛇,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这不行,那不行,吴宽有点想发脾气,但看温娉年纪轻轻,承受着比自己更大的压力,便有些发不出火来。
“我再找和尚聊聊”
一进客栈,他就一溜烟跑去找忘苦。不过他没有去忘苦的房间,而是去了隔壁。
忘苦果然在,与他一起的还有披麻戴孝的霍姑娘。
吴宽看到她没什么好脸色,朝忘苦努嘴。
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间里出来,忘苦知道吴宽说不出好听的话,体贴地关上了门,带着他走远了些,确保对话不会被房间里人听到。
果然,吴宽一开口便是“这小娘子带着忒累赘我们还是趁早将人送走吧”他本想说处理了,怕忘苦不同意,便选了个温和的说法。
即便如此,忘苦仍是摇头“她父亲因你我而死,如今孤苦一人,怎好弃之不顾”
吴宽说“当兵打仗的,哪有不死人的,就当他上战场死了,不也一样嘛。”
忘苦道“贫僧意已决。”
吴宽怒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发光的脑袋“盟主还在外面等着我们把人带过去呢,你推三阻四的,该不会另有想法吧”
忘苦不为所动“贫僧已认霍姑娘做徒弟,要走也要带她一起走。”
吴宽负气道“你要是能带着她和刘焕一起走,我也不反对”
忘苦想了想道“刘公子会武功。”
“干嘛想把他弄醒过来打我们啊”吴宽跺脚道,“哎哟,我的和尚唷,你还嫌我们处境不够麻烦吗”
忘苦道“再想想办法。”
吴宽气笑了“行啊,想,我们一起想,最好让地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