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此去,是为了”
“我没看到密旨。”事实上,裴元瑾透露关于南境的消息都是风部搜集的,傅辅收到密旨后,只是请他派人去一趟刑部牢房把傅希言接出来,其余的没说,他也不关心。
傅希言心中盘算。
自古皇帝都喜欢搞制衡,他们家被皇帝送去南境,应该是为了制衡刚刚失去太尉哥哥的刘弟弟。但以建宏帝一贯的作风,像这种边关大将,应该会留质子在京。
他突然紧张地抓住裴元瑾的手“我大哥呢”
裴元瑾说“不知道。”
联想过年前被匆匆送走的傅冬温,傅希言顿时提心吊胆,正要再问,裴元瑾突然打开窗户窗外,之前在刑部牢房门口与廖商聊天的剑眉星目青年正快步追上来,抱拳道“在下岑报恩,见过裴少宫主,傅公子。”
傅希言见他一身武者打扮,不太想公门中人,莫非是皇帝的秘密部队
他问“你是陛下的人”
岑报恩道“是。”
“陛下让你跟着我们”
“送到延兴门外。”
“你是羽林卫吗先前没见过。”
“在下秦岭派弟子。”既然投效朝廷,秦岭派就没想过藏着掖着,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对外宣传靠山也是一种隐形福利。
傅希言觉得秦岭派听着有些耳熟,不由看了看裴元瑾。
他看的时候,并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完全是无意识的一瞥,裴元瑾却心有灵犀般地回答“楚少阳也是秦岭派。”
岑报恩说“是,楚师弟是王顺山分支的弟子。”
傅希言八卦地问“是不是资质比较差的分到分支”虽然他目前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楚少阳,但结下的梁子没那么轻易化解,像这样羞辱对手的素材他必须攒下来,留着以后放大招用。
岑报恩道“并非如此。王顺山的马师叔也是秦岭派数一数二的高手。”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傅希言兴致索然地关上了窗。
马车一路行来,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顺顺利利地从延兴门离开,又走了一段才停下。
傅希言打开门下车,就见傅辅、傅轩、傅礼安夫妇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围坐在一棵树下享用点心,旁边停满马车,那架势,说他们准备走陆上丝绸之路都有人信。看他们怡然自得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不久前才收到皇帝要把他们关起来的旨意。
傅希言眼睛看来看去“怎么不见虞姑姑”
裴元瑾说“她先走一步。”
“那我家虎儿和猫儿”
“一起走了。”
储仙宫的人一向来去如风,他叹了口气,便也没有在意。
胡誉在人群中,遥遥便向裴元瑾拱手致意。
作为钦命要犯,傅希言看到胡誉,心里还有些发虚,悄悄往裴元瑾身后靠了靠。
胡誉春风满面地迎了上来“辛苦裴少主跑一趟。”又对傅希言说,“从此山高水长,小傅大人一路保重。”
傅希言入职羽林卫后,和他还算有交集,见他态度和蔼,胆气又壮了“多谢胡叔叔,不过胡叔叔要小心身边人。”
“哦,你说哪个”
“那个朱什么,什么宇达。”傅希言从来不是你打我我给你脸的性子,朱宇达接二连三地害他,他自然也要抓住机会给他上上眼药。
胡誉笑了笑“朱宇达是容家党羽,自然不会错过。”
傅希言愣了下。
虽是恶有恶报,但也是昔日故人,回想当初自己进入羽林卫的点点滴滴,不免悲上心头青春果然都要喂一次狗。
他也是知情识趣的人,客套地说“此次麻烦胡佥事了。”
胡誉笑了笑,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意思“傅大人走后,由我接任指挥使。”羽林卫自楚光走后,傅党独大。他若不在傅家的事情上出一把力,傅轩怎肯将手下好生生地交到他手中他若不能指挥羽林卫,如臂使指,那指挥使这个位置又如何坐得长久。
说起来,都是利人利己的事。
傅希言了然,当下又是一阵道谢。
两人寒暄完,傅希言终于走到亲爹亲叔旁边,胖乎乎的和气脸顿时一变,狠狠地板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也不跟裴少主说清楚,一路急煞我也”
傅辅不满地说“把你人接出来之后,自有解释的机会,非要事先讲清楚吗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裴少主的意思”
老爹怎么会露出恶婆婆的嘴脸傅希言揉了揉眼睛,赔笑道“我的,我的,他不在乎这些。”
傅辅更不满了“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怎么还不在乎呢”
傅希言打自己的嘴“他没不在乎,他在乎极了,是我说错话。”
看他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傅辅更更不满了。
傅轩忙拉住陷入奇奇怪怪婆媳剧情的哥哥,对傅希言说“陛下想让我们入南境,守边疆,与刘坦渡一道对付南虞。此事复杂,但我们有密旨在手,狐假虎威绰绰有余,倒也不怕此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