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正想着要不要主动把猫还回去,可是孤男寡男一条船上,手里不抱着点啥,总觉得有些尴尬。正犹豫,裴元瑾已经起身,从床上小箱子里拿出一套茶具。
小炉子一点,傅希言看裴元瑾要往河里舀水泡茶,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会不会舀到别人往河里吐的口水。”
裴元瑾伸出的手一僵。
傅希言说“万一还有人撒尿”
裴元瑾将瓢丢回了箱子,默默地看着他。
面对着这样一双犀利又好看的眼睛,傅希言声音顿时小下去“我只是提出河里合理的可能性。”他嘿嘿干笑两声,朝着手呵了一口气,两只手互相搓了搓,眼神四下飘着,不敢与他对视。
裴元瑾突然站起身。
傅希言心中一惊,回想自己刚才的动作,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般电视剧进行到这里,女主感觉冷,男主就会脱、衣、服
如果他这时候脱下大氅,自己该如何拒绝如果无法拒绝,那后续剧情会不会犹如脱缰的野马发展到自己都害怕的程度
“我不”
一个“冷”字还没有出口,裴元瑾已经踏波而去。
傅希言“”
走得这么果决吗
万一他说的是“不是不可以”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冲动啊。
他对着空荡荡的河面,默默地坐了会儿,不禁懊恼道“唉,冲动了,早知道就该先问莫先生和容姑娘的消息。”
管什么裴元瑾为什么答应来画舫啊
这是一个直男应该关心的事情吗
他都被寿南山带沟里去了
冬夜河风凛寒。
他缩在船上,闭着眼睛按太阳穴,左脸颊突然被温热的东西轻轻碰了下,他慌忙睁眼,见裴元瑾一手拎着一壶温酒,刚刚碰脸的就是右手那壶。
他接过来“你去取酒了”
裴元瑾坐下来“你不是嫌河水不干净”
人一回来,傅希言就全然忘了自己刚刚的忏悔,嘴贱地说“万一酒也是用河水酿的呢”
裴元瑾说“那就是你的命。”
傅希言“”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过不去
拔出瓶塞,仰头喝了一口。这酒口感极为绵软,像前世的鸡尾酒,还有淡淡的桂花香,不醉人,但宜人。
“好喝。”
他忍不住又喝了两口。
裴元瑾还拿出一包花生。
傅希言抓了几颗,就听他问“是杨家酒馆的炸花生好吃,还是这个好吃”
杨家酒馆就是他和楼无灾两次谈话去的那家。
傅希言愣了下,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和楼无灾每次都是去谈事。”
而裴元瑾似乎也不觉得他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两人就着一人一壶酒,默默地吃着花生。
夜色美好,叫人不忍打扰。
傅希言望着浩瀚星空,心中淡淡惆怅我有两个问题,不知道该什么时候问。
“你可以问了。”裴元瑾适时地送来台阶。
傅希言想问的很多,但如何问,却是个问题。他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弯,问出口的是“当初莫翛然是怎么收的四个徒弟”
裴元瑾说“不知道。”
傅希言“”
傅希言跟他碰了个瓶“走一个咱在好好想想。”
裴元瑾表情略有些无奈“傀儡道本就行踪无定,莫翛然也是做了几件大恶事后才受正道关注。他如何收的徒弟,只有他和他的徒弟才知道。”
“他做了什么大恶事”
“他曾将一个村变成了傀儡村。”
“什么”
裴元瑾冷声道“小神医鄢瑎途径一个村庄,发现整这个村庄上下一百六十九口人都被变成傀儡,且有两年之久。他们的至亲好友来往频繁,却未发现异常。”
傅希言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傀儡道,万物可驭。驭人是傀儡王的标志。世人猜测,他是为了晋升傀儡王。”
傅希言一想到身边可亲可敬的人突然之间就被人控制了灵魂,自己还毫无察觉,就寒意萦绕胸腔“怎么才能知道这个人有没有被傀儡道控制”
裴元瑾说“有人控制时,蛊是媒介,人由操控者控制一举一动;无人控制时,蛊会根据以往的记忆做出相似的反应,却不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做出对应的反应。”
这听起来就和没说一样,傅希言问“有没有类似喝了雄黄酒就现形的办法”
裴元瑾摇头“雄黄酒不曾听闻。”
傅希言想如果自己测试亲人,一定要说一个前所未有的爆炸性议题。他又问“铁蓉蓉会不会是容家人容家有没有差不多年龄的可疑人选”
储仙宫当年为了消灭傀儡道,也曾下过功夫研究,故而裴元瑾不假思索道“有两个。一个是容越的亲妹妹,贤妃容荣;另一个是代替容荣嫁给云中王的容越堂妹,容惠。”
傅希言抓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