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尹,说道,“这案子就在眼前,可林某却查不得,自是要先寻治这’地方病‘的大人来解决这’地方病‘了。”
“林少卿真真是好一手厉害的盘算,先时说的那般打动本官,却原来说到底还是为了办你自己的案子。”长安府尹彼时说着,一口猛地将那茶盏中的牛乳茶尽数灌入口中,仿佛多吃他大理寺衙门几口吃食,便能讨回几分被摆了一道而丢掉的面子一般,他哼道,“你自己道那乡绅借鸡生蛋的本事高妙,如今自己想办案,不也好说歹说的将本府架在这里,劝说本府来治这刘家村的’地方病‘了?”
“比起那乡绅,林某自忖自己还是不同的。”林斐看着再次迟疑起来的长安府尹,笑着说道,“林某早知说实话会令大人再次变的’圆滑‘起来,却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是因为林某从不骗人,也不隐瞒大人,更不会如那乡绅一般打着各种各样的幌子来借大人生蛋。”
“大人觉得林某的话打动了你,不过是因为林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了大人而已。”林斐说道。
长安府尹听到这里,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说实话,这刘家村之事还是不好办!”他道,“如今刘家村这事就如同去那赌场里,开口劝那些赌桌上的赌徒’莫要赌了,赌博害人害己‘,你觉得有用处么?”
“若是当真有用处的话,那些赌场东家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如官府所言的那般,在赌场里写上’小赌怡情,大赌需谨慎’这些字,依官府所求办事了。”长安府尹说道,“便是他们知道这些话写在赌场里也没用,这才老实的写了,对外还能道自己是个老实按照官府所言办事的良民呢!”
“若这些话当真有用,这些赌场东家又怎肯在那墙上写下这等话?早联合起来跑到官府门前闹事,嚷嚷着官府不公,打压老实本分的商人了!”长安府尹摇头,说道,“这墙上写字的要求便是近几十年出来的,本府这几十年又在周边各地当父母官,自是最清楚这些事的。最开始下放这等要求时,除了几个刚开赌场的新手东家之外,那等越大的赌场,经营得越久的,便越是‘老实本分’,越是听话。便是那等新手赌场东家,除了最开始的一个月,后来也不来官府了,皆‘老实本分’的按规矩办事将劝谏之语写上墙了。”
“三百六十种行当,似赌场东家这等,对官府‘有求必应’,甚至连在墙上写‘自砸招牌’的话语也肯照做的,除了赌场东家之外,也只有前朝那等卖五石散的了。”长安府尹说道,“单从‘听话’二字上来看,这些赌场东家才是最‘老实本分’的。外面要再寻个如此‘老实本分’的,莫说是那等经营商铺的商人了,便是日常做活的寻常百姓,也不见得如此‘老实本分’的敢自砸招牌的。”
看上去是如此的老实本分,行为亦是如此的叫人挑不出半分破绽。可古往今来,提及‘老实本分’经营的,却从来没有赌场中人。足可见‘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是有些道理的。
“你先时的话能打动本府可不是因着那些所谓的道理,而是种种人情世故、综合利益考量之下打动的本府。”长安府尹坦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不提那等‘强人所难’的要求。如今刘家村这事,本府便觉得有些棘手。你若是还想打动本府,也莫单凭一张嘴张口便来,且指条路。”
“当然,本府也不是占你大理寺的便宜。只是你那案子想查,这刘家村的毛病便需先治。”长安府尹说道。
“这是自然,林某不占大人的便宜,大人也不占林某的便宜,你我合作办案而已。”林斐点头,说道,“既是合作,那整件事便成了一件事了,先一同治了这刘家村,再查这新嫁娘之事。”
这话听的长安府尹再次挑眉,方才有一瞬他又‘圆滑世故’了起来,说到底还是因为林斐未将事情挑明。这倒不是猜不到林斐是个不提‘强人所难’要求之人,只是往昔打交道时,遇到过的那等‘张口就来’,将最难的事,最大的麻烦推给旁人,用大道理将他架在高处,逼得他四处奔波想办法解决的人着实不少。
那等真正带着‘办法’来‘寻人办事’的,真真践行‘合作’二字来寻他的,却是极其少见的。
既打消了长安府尹的顾虑,又坚定了长安府尹这一回也要当那青天大老爷的信心,令他从‘圆滑’中再次跳脱出来,自是因为林斐给出的解法可行的缘故了。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恰似那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林斐说道,“那乡绅……”
话还未说完,便被长安府尹打断了,他斜了林斐一眼,说道:“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府算是领教到了。你如今真真是三口不离一个‘吃’字,‘吃相’才走,‘豆腐’又来了。”
林斐闻言只笑了两声,也知长安府尹只是随口一句抱怨,遂继续说道:“这乡绅的弱点如此明显,早已深入骨髓了。那大雁经过直接将大雁扣了的贪念自也不止在刘家村村民的身上。刘家村村民被他克的死死的,林某便一直在想什么人能将他克的死死的。”
“或许正是林少卿你这等人。”长安府尹说道,“本府是同那乡绅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