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百年了。”
“论理该是如此!可本府所见,能抓住这‘天助愚公’的数百年之机遇者却不多见。”长安府尹叹了口气,说道,“有时村民本是愚公,奈何总有‘智叟’在一旁寻各种各样的理由蛊惑愚公花去手头攒下的银钱。不是所有愚公都能坚定不移的‘移山’的,多数人,还是会听从‘愚公’的建议,试着‘聪明’一回,走一回‘捷径’的。”
“有个童姓乡绅这般现成的例子摆在这里,自然能说服村民。”林斐说道,“毕竟移山太苦了,反观这捷径走起来便舒坦多了。”
“可这所谓的捷径哪是这么好走的?便是手腕再厉害之人,也要讲运气。”长安府尹品着手头的牛乳茶盏,说道,“偏偏‘运气’二字最是不可捉摸。”
林斐点头,顿了顿之后,问长安府尹:“大人怎的不着人将‘姓童的’请进衙门来问话?”
“姓童的同本府打过招呼,道今日一整日都要同几个乡绅富户谈生意。”长安府尹漫不经心的说道。眼角余光瞥到对面的林斐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长安府尹这才干咳了一声,收起原先那番漫不经心的表情,正色道,“当然,本府之所以这般‘体贴’的放任他谈生意,还是因为时候不到的缘故。”
会随身带着几个时时刻刻准备拔刀的‘带刀差役’在身旁的长安府尹做起体贴这种事来也是要看‘时候’的,此时‘体贴’不过是时候还没到的缘故。
“本府且要先看看这姓童的乡绅与这刘老汉夫妇之间接下来要如何走这一步,再定应对举措来,”长安府尹说道,“还有,林少卿提到的那狐仙金身像的那层金衣究竟是怎么来的,本府也要看。毕竟几十年不曾闹出来过,本府实在不知他是怎么将这一切尽数控在手中的。”
林斐点头,待长安府尹说罢之后,问长安府尹:“这姓童的乡绅除却原配家中那些田地租赁所得的银钱之外,还做什么生意?”
“杂的很,说出来也没有具体的哪个营生。”长安府尹闻言顺手翻开了带来的乡绅账本,指给林斐看,“一句话,便是低买高卖,占个时机而已。”
“如先帝在位时,不是有一段时间换了丹方么?那丹方之中朱砂占了大头,是以那些为先帝炼丹的高人们便大量采买朱砂,以至于那段时日朱砂价高,”长安府尹指着那账本说道,“这童姓乡绅便趁机倒卖朱砂,低买高卖。”
“还有长安旱灾,收成大减,以至于米粮价贵时,他便倒卖米粮;京城中那些个公子小姐喜好上穿蜀锦了,他便倒卖蜀锦,爱穿苏绣绸缎了,他便倒卖苏绣绸缎……”长安府尹指着那账本之上写着的童姓乡绅经营那些物什的日子,说道,“可见这姓童的自己便是做个倒卖生意,赚个两地来回运送的差价而已。”
长安城里专门行此行当的不少,百姓又不傻,这些物什往年值几个钱,自是知晓的。眼下见这等人将一个铜钱的物什卖作十个铜钱,自是颇为诟病。比起寻常做生意的商人,这等钻营取巧,占个时机的商人一直是被百姓在背后骂’奸商‘骂的最凶的。
只是这等事,虽叫人看的牙痒痒,暗恨不已,却也叫百姓无法。毕竟商人赚个来回运送的差价,听起来合情合理,且大荣律法之上也不能拿他们如何。
“看看这姓童的做的’奸商‘生意!”长安府尹拍着那账本说道,“都不需细究的撕破他那脸皮,单看他做的这生意便知这哪里是个什么大善人?分明就是个精明至极的商人!”
“这等倒买倒卖的生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也不能说什么,”林斐翻了翻那账本上的朱砂、绸缎生意之后,手指又在那旱灾卖米生意上顿了顿,说道,“只是于生计问题之上涨价,这吃相实在是太过难看了。我记得那次旱灾饿死了不少长安百姓,待得朝廷自南方调来米粮,米价回落之后,那等做倒卖米粮生意的商贩有不少都被愤怒的百姓砸了铺子。这姓童的这般作态,刘家村村民却依旧闭眼全当没看见,可见是’瞎‘的厉害。”
“心盲可比眼盲可怕多了!”长安府尹嘀咕了一句,又见林斐的手指自那旱灾卖米的生意上往下滑,一路滑到了尹忍不住摇头,“我记得那段时日长安周边郡县不是爆发了时疫?这几味药草不是那治时疫的药草?”
林斐点头,又翻了一页,看着那满满当当不同年份,童姓乡绅做的药草生意,不由叹了口气,说道:“不止长安周边,看大荣各地,但凡有时疫的地方,姓童的乡绅这生意便能做到哪里,比之被朝廷派去救治时疫的太医署太医还’热心肠‘,真真是个大善人呢!”
“好个’买卖人命‘的大善人!”长安府尹冷哼了一声,说道,“想来一条人命值几个钱,童大善人经营了这么多年,最是清楚了。”
“她管这等事叫做’发国难财‘。”林斐翻着账本,抬头看了眼长安府尹,说道。
这个“她”指的是谁,长安府尹自是猜到了,捧着手里的牛乳茶,挑眉:“还是你那温小娘子天授之的话?”
林斐点头“嗯”了一声。
长安府尹又赞了一句“精辟!”之后,对那厢还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