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进了村民自己的五脏庙了。”长安府尹算了算账,说道,“这姓童的自账目上看,清白的很,律法也不能拿他如何。除了确确实实玩弄了这些村民,又赚了名声之外,好似也没做什么旁的恶事了。玩弄这些村民虽说可恶,可律法之上却又确实不能拿他如何。”
“大人能看到这些,自是厉害的。”林斐听到这里,毫不吝啬的赞了长安府尹一句,说道,“可无利不起早,他费了这么大一笔心思,难道只是为了玩弄村民,看村民挣扎于泥泞中挣脱不得么?”
“这……本府便不知道了。”长安府尹说着,看了眼林斐,“不过林少卿在大理寺任职,当是见过那等纯粹杀人取乐之人的。就似你在路上走,不曾招惹过旁人,可有条狗却是突然窜出来,莫名其妙的咬了你一口一般。有些人玩弄人、杀人就是没什么道理的。这姓童的兴许亦是这种喜欢玩弄村民,看乐子之人呢?”
这话虽说听着似是在寻理由驳斥,可不得不说,这理由并不牵强,尤其大理寺遇到过的这等人也并不在少数。
“大人这话有理,有些人便是喜欢看旁人日子过得不好的,好似就能从旁人的痛苦中寻到快慰了一般。”林斐点头,说道,“这姓童的也未必不是这等人,不过即便姓童的喜欢看乐子,可这寻乐子之外,林某亦算了笔账,却是发现……这账目不太对!”
“哪里不对?”长安府尹闻言“咦”了一声,道,“若是这姓童的账目不对,有把柄了,本府倒是好名正言顺的办他了。”
这话一出,林斐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是姓童的账目不对,而是这刘家村村民的账目不对!”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默了片刻之后,下意识的拧起了眉头,说道,“或许……这问题比姓童的自己账目不对还要麻烦!”
这话听得长安府尹越发糊涂了。沉吟了半晌之后,他开口坦言:“本府为官多年,也不曾遇到过刘家村这等事,是以也没有什么往昔经验之事可供本府考量的。”他道,“实不相瞒,你我谈话至此,本府也不知这刘家村村民除却兜里空空之外,还有什么账目不对的。”
身旁那小吏早在林斐开口提及“账目”问题时,便立时将刘家村的账本尽数翻出来摆置在案几上了,待自家上峰说罢,正要开口请林斐过去看刘家村的账本时,林斐却是摆了摆手,道:“这些账本稍后再看,不过大人自始至终未提账本之事,又说这刘家村村民同附近村落的村民一般不算特别勤快,却也不懒惰,可见这周边村落村民每年耕种所得的进项应当差不多。”
这些……看过账本的长安府尹自是知晓的,他点头道:“确实如此。”
“那问题便来了,”林斐说着,突地抬手指向村祠的方向,“常言道灯下黑的,这么大一座狐仙金身像杵在那里,大人看不到不成?”
一句话听的原本还有些云里雾里的长安府尹猛地一惊,待到反应过来之后登时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那不是姓童的供奉的狐仙?”
“最开始确实是姓童的供奉的,”林斐说着看向脸色顿变的长安府尹,说道,“可林某若是没记错的话,大人可是说了这狐仙像本不知是木头还是石头雕的。足可见,姓童的自己供奉狐仙像时,这狐仙像可是木石像。”
“姓童的自己供奉狐仙像时,狐仙像是木石做的;待到村民开始供奉了,那狐仙像便成金身筑的了,”林斐说到这里,看向那厢脸色一下子白了的长安府尹,反问道,“大人可信这么巧的事?”
不等长安府尹说话,林斐又凉凉的道了一句:“这狐仙的一身金装究竟是谁为它筑的?”
长安府尹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此刻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脚底生出,向全身四周涌去。
林斐看着那双唇颤颤,欲言又止的长安府尹,顿了顿,又道,“大人可不曾对我说过这姓童的出钱为狐仙筑金身之事。以那姓童的好赚名声的性子来看,若他出了这笔钱,定然早大声吆喝了。可先时大人从未提过这一茬,想来这笔钱当不是姓童的岀的了。”
“我还不曾翻过姓童的账本,不知大人可知这笔钱……”
话还未说完,那厢的长安府尹便摇头,开口说道:“这笔钱不是姓童的岀的。”他说这话时的声音虽平静,可那平静中带着些微颤意的声音,显然是在竭力压制着内心涌起的惊涛骇浪。
剩余的话已不消林斐提醒了,这钱既不是乡绅出的,又能是什么人出的?这刘家村上下除了乡绅同村民之外还有什么人?
“一座大佛金身像要多少百姓与富户出钱才修得起?”林斐说道,“我记得整个长安城所知的纯金打造的佛像除了城外国寺里有一座之外,别的寺庙之中皆不曾听闻。”
国寺那座纯金打造的佛像是大荣开朝时由无数宗室、富户、权贵出钱以及动用了前朝皇室的银钱修筑的,并未自民间收取银钱。刘家村这座一年壮上一圈的狐仙金身像又是哪里来的权贵富户出的这笔钱?
“这些村民……这些村民又是哪里来的这笔银钱让狐仙年年壮上一圈的?”长安府尹直觉不对劲,光看这阖村破落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