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这两个不同,这两个要的,一般人不会给,便也只能在这里干嚎哭闹了。”
“既然没什么用,他们还在这里哭嚎作甚?”赵由说道,“也就我等看个热闹罢了!”
“他们也知道哭嚎没用!”林斐目光带着几分凉意看着那厢原地扑腾跳脚的刘老汉夫妇,他同赵由在这里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量,刘老汉夫妇自也是听得到的。他道,“人说急中生智,这两人正原地扑腾跳脚着想办法把所有同幺女之死相关之人拖下水呢!”
“无非是这村里有哪家的女儿也觊觎这乡绅公子夫人的位子罢了!”一旁的长安府尹抱臂凉凉的说了一句,“本府便在这里,看他攀咬!”
那厢急的扑腾跳脚的刘老汉夫妇自是听到了林斐、长安府尹等人的对话,闻言,一边干嚎一边嚷道:“大人说的不错!这刘家村每一家都惦记我闺女的位子呢!定是这村里的人害的我闺女!”
“你是说阖村上下尽是嫌犯?”长安府尹看向刘老汉夫妇,说道,“可需本府将你二人说的话传到外头去?立时下令将阖村的村民尽数抓起来审问一番?”
听长安府尹扬言要将他二人指认全村皆是嫌犯的话传到外头去,刘老汉夫妇吓的一个机灵,下意识开口道:“我等可没这么说!”
“空口无凭,你二人口口声声说你闺女是被害的,却连证据都没有,尽胡乱攀咬,本府如何审案?”长安府尹背负着手,看向刘老汉夫妇,“还是你二人根本就是胡诌的,扰乱办案,依律可是要挨板子的!”
一席话说的那厢的刘老汉夫妇当即泪如雨下,哭嚎着朝长安府尹嚷嚷道:“大人!大人,我二人可怎么办呐?要饿死了啊!”
“你二人家中当有碗盆吧,没有的话,本府可以自公厨拿两个送与你二人。”长安府尹闻言对刘老汉夫妇说道,“可带上碗盆家伙什去乞讨!不过城中不少地方是不许乞讨的,你等可去城外野庙那等官府准许的地方同一群乞丐争那讨得的口粮。”
刘老汉夫妇早在长安府尹凉凉的话语中哭的不能自已了,反反复复只重复着那一句话:“大人,我二人怎么办?要饿死了呢!”
“你二人有长安城户籍,有田地,又怎会饿死?”长安府尹看着刘老汉夫妇说道,“比起那等真正的,什么都没有的乞儿还是好了不少的。”
“我二人已年迈,哪还有力气耕种?”刘老汉夫妇哭诉道,“还有那田地,便是租赁给旁人,那也没几个钱,我二人再如何省吃俭用也还是活不了啊!”
“有的吃就吃,没得吃就乞讨,乞讨不到就饿着,一直饿着便能直接饿死了。”长安府尹一板一眼的对刘老汉夫妇说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出口的语气堪称真挚,“人死如灯灭,饿死了便也不用再操心生计问题了,可算是一了百了了!”
那句“一了百了”一出,赵由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呢!人死了便不用再操心生计问题了!真是个好办法呢!”
不得不说,那句“有的吃就吃”的话虽难听的厉害,却是话糙理不糙,几乎将那刘老汉夫妇的人生概括了个全,也让他夫妇二人一眼将自己往后的人生路看到了头。
那厢的刘老汉夫妇却是越听眼泪流的越凶,那副年迈佝偻着背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可怜样,若是放到外头街边,定会叫不少路过的路人看了不忍!只可惜,此时在场的没有路人,只有林斐、赵由以及见惯了人情世故,又知晓这两人底细的长安府衙众人。
对上两人的可怜样,这些人自是生不出什么多余的怜悯来的,只是站在原地看那两人落泪。
也不知哭了多久,大抵是实在累极,再也哭不出来了,那厢的刘老汉夫妇总算是哭不动了,跌坐在地上原本还在蹬腿哭闹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两人瘫坐在地上,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痕与鼻涕,只无力的瘫坐在那里,直勾勾的望向前方。
看着两人那空洞绝望的眼神,长安府尹同林斐对视了一眼,林斐略略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人说“哀莫大于心死!”这两人眼下这状态便是如此了,看那眼神中隐隐透出的麻木与颓然,知道再这般下去,这两人怕是真的要寻根绳子上吊,一了百了了。
长安府尹这才咳了一声,开口了:“你二人先前给好亲家送了这么多年的礼,瞧着那乡绅也不似缺这点银钱的样子,不若去问那乡绅讨要回来,卖了换与银钱好了!”
“早吃喝用掉了。”那刘老汉闻言,喃喃着开口了,“童老爷不缺银钱,也不昧我等那点钱,早招待大家宴席上吃喝掉了,又如何讨得回来?”
这回答长安府尹当然不意外,接着说道:“那可如何是好?钱都进了五脏庙了,自是不算银钱了。”
这些事刘老汉夫妇当然懂,两人痴痴的跌坐在地上,神情绝望、颓然而麻木。
长安府尹见状略略一忖,再次开口了:“本府算了算,你二人奔波劳碌一世,却除却那两个女儿出嫁当乡绅夫人的六个月,你亲家给了笔养老钱之外,其余时候皆是奔波劳碌的,从没过得什么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