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人虽然住在这隐居之地,却并非从未有人找上门来,她自诩这天下疑难杂症若是只有人可以医治,她是得算上一个的。
却还当真是第一次被人找上门来问,是因为她的机关之术的。
但这位公子并非像是在说笑而已。
她眼珠一转在心中有了成算。“那么进来说话吧。”
既然对方是为机关术而来,进她机关密布的屋中说话,先对她的本事有个估量,从情理上来说也没什么毛病。
倘若他有何不妥的举动,苏樱自认自己也总算还有些还击的本事。
她领着温丝卷和狄飞惊进了她的“药庐”,说是药庐,实际上在整个宽敞明净的屋子里只有放在四角的古松木架和一张形同方箱的椅子,所以也自然没有什么待客落座的地方。
苏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温丝卷也同样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至于狄飞惊根本没有什么发言的权利,以至于这屋中的气氛依然还有些和谐。
此地的主人顾自在这怪异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以指尖拨弄了两下木箱的“扶手”,便听到有一阵水声从书架上传出,旋即便有一个小木人从移开的书架之间滑了出来,而在木人手里端着的是个茶盘。
“有客远来,以茶代酒,聊表敬意。”
苏樱指了指茶盘,温丝卷接了过来,却发觉里面并不是茶,而是堪称入药灵物的空灵石乳。
苏樱一边扣动了一下座椅扶手的另一处位置,将屋中的灯盏点亮了一盏,一边又开了口,“阁下说自己是奉人之命而来,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我的”
温丝卷回道“她说你是个懒人。”
“”这话她自己戏称便也罢了,被找上门来的人说出来,苏樱怎么听都觉得有何处不太对劲。
可显然温丝卷并不觉得这话不是个对主人家该当说出的话,已继续说了下去,“她还说,让我当心着点你这屋子的地面,若是突然出现个坑洞让我跌下去就不妙了。不过姑娘大可以放心,我大约是掉不下去的。”
苏樱朝着温丝卷的脚下看去,赫然发觉不知道何时他的脚下出现了一道道银丝,就仿佛是盘结的蛛网一般朝着四面延伸而去,但凡苏樱的屋子不是连着墙面一道塌陷下去,他便绝无可能从其中的坑洞坠落下去。
“”怎么说呢,有点意外。
他可当真是有备而来。
也不知道让他来找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
苏樱直觉有什么超出她预期的事情发生让她不得不走一趟了,却依然未曾在脸上露出任何的端倪来,只是继续回道“阁下既然知道我是个懒人,便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远足,你因为机关术找上门来,我确实可以应下,但也至多不过是在我这小居之中替你做成一件事而已。若要去别处是万万不用想的。”
温丝卷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问道“苏姑娘到底是因为懒才不愿意离开此地,还是因为有人不让你离开此地”
苏樱笑而不语。
温丝卷继续说道,“姑娘的洞府看似安全,也广迎来客,却还是免不了被两双眼睛盯着,光是我今日来此就逮住了一只大老鼠和一只躲在树干里的兔子。若是姑娘是因为这两双眼睛才不能远足,那么大可以不必担心了。”
听到老鼠的时候苏樱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起了几分。
温丝卷所说的自然不是老鼠,而是魏无牙门下。
不,准确的说那并非无牙门下了,那是唯一一个背叛了魏无牙破门而出之人,也是唯一一个敢顶着魏无牙的压力还对她心生觊觎的人。
苏樱知道对方来到了附近,却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原本就是在防备对方的来袭,但现在听上去好像是被温丝卷给擒获了。
在听到兔子的时候苏樱的脸上则多了几分意外。
老鼠是人,藏在树干里的兔子自然也是人。
十二星相之中的“兔”胡药师便是靠着自己的缩骨功和土遁术,可以神出鬼没地出现,这才在他们那一众人中领到了个侦测情报的工作。
这个人出现在此地,难保是与他关系颇佳的白山君有了什么行动。
苏樱不想回答这个“你掉的是这只老鼠还是这只兔子”的问题,但她已经意识到对方要请她出山行动的决心相当高,显然这并非是一个她可以拒绝的买卖。
她坐在那只机关巨箱上,指尖扣着一处可以随时射出无数银针飞箭的机关,问道“既然阁下连那两人都给料理了,敢问需要我去往何处”
“神水宫旧址。”
温丝卷给出了这个答复。
“请姑娘往昔日神水宫所在地一行。”
在苏樱同意与温丝卷一道动身前往神水宫旧地修复机关的时候,戚寻和邀月的队伍已经到了岳阳。
“此地好像已经不见丐帮的人了”戚寻与邀月并肩而行,在踏入岳阳城的时候朝着周遭看了一眼。
二百多年的人事变迁变动的何止是周遭的店铺商户,也何止变动的是在此地活跃的人,就连展现出的活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