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氧气面罩运输过来的洋气在她的肺部充沛,似乎能将一切烦恼忘却。
贝拉眼睛红红的,却没有哭。
因为哭泣是一个不理智的行为流失水分,失去体力,她只能深深地记住对方的脸庞,记住此刻的位置。
最后,贝拉缓缓地俯下身,抱住了不会再睁开眼跟她打招呼畅谈自己最近又爬了那座山的好友。
冰冷的温度在提醒她,对方已经死去了。
在几个月前,他们分明还在酒吧里聊人生,聊糗事,可现在,却已经是天人两隔了。
看新闻时的不真实此刻已经化为了如同黑海一般奔流不息的悲伤,似乎沿着血管漫过全身,连手指都在颤抖。
有人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部。
贝拉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啜泣泄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地睁开眼。
“我想把他移到那里,可以吗”
众人沿着她指去的方向看,那是在冰壁下面,隐蔽的位置。
或许在那里,他就不会再被某位登山者踩到了吧。
众人无声地点头,齐力将伍莱科尔移到那个位置,最后,将雪覆盖到他身上。
大本营出发的第九天。
所有人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在逐步下滑。
这会儿是阴天,可紫外线指数很高,再加上周围都是雪无论是紫外线还是雪地,都可以让人致盲。
林之言在狂风中大喊“莎兰你的护目镜”
莎兰有些恍惚地转过头。
兰姆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调整了下护目镜,说“莎兰,你的护目镜没有戴好。”
莎兰眨了几下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戴上。
她舔了舔嘴巴,用着非常疲惫的声音说“我才发现谢谢你们的提醒。”
看到莎兰这么陌生又见外的表现,兰姆和林之言都面色古怪地互相瞅了一眼。
她怎么了
莎兰有些笨拙地弄下背包,在搜索护目镜的时候,用着沙哑的声音和林之言说“k,我想我有点太累了。”
林之言也这么觉得。
她点头,走近莎兰,意外地发现她的安全带甚至没系好。
这太不对劲了。
林之言转头看了眼兰姆,对方立刻上前,发现莎兰连安全带都只是系了一半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
“莎兰,你的安全带没系上,这样继续走下去的话,你一定会从坡上滚落下去的。”
莎兰刚戴上护目镜,她有些懵懂地点头,咳了两声。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好像没办法系好了。”
她有点语无伦次了。
神志有些混混沌沌,眼神涣散。
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弄好安全带的莎兰有些无助地看着林之言。
她的手太冷、太僵硬了,根本没办法灵活地束好安全带。
林之言和兰姆对视了一眼,内心都被揪了起来。
“我帮你系好安全带。”
林之言脱下手套,帮她束紧腰间的安全带。
而兰姆看了看莎兰疲惫的脸色后,在口袋里摸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对方,低声说“你是时候要补充能量了。”
莎兰顿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在脑海中加工完他们给出的信息。
她推开兰姆的手,垂下眼睛,眼睫毛上都是从天上飘下的雪花,白绒绒的,脸庞过分苍白,就连嘴唇也变得毫无血丝。
“不用,我也有。”
林之言担心地捧起她的脸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安涌动在她的血液之中。
“嘿,莎兰,你没问题吗”
莎兰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她感觉自己在宿醉,脑袋晕晕乎乎,呕吐的欲望不断地上升。
明明想要回答同伴的问话,却不知如何把它们送到舌头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摇摇头。
“k,没事我只是高原反应有点严重。”
林之言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地将手松开,后退了半步。
入本幸太赶上来,他正忍受着胃痛的煎熬,冷汗不断地沿着脸颊流下,可喜可贺,刚刚吞下的止痛药已经在发挥它的作用了,原本像是有人不断地拧紧肠胃的感觉好很多了。
他看了眼莎兰,压低嗓子。
“莎兰还好吗”
林之言也压低了嗓子,回“不好,很不好不只是高原反应,我怀疑莎兰得了幻想症。”
入本幸太猛地抿紧嘴唇,没有再说话了。
风是冷的,气温是冷的,可这太阳却格外灼热。
这种又热又冷的天气无疑是一种折磨。
半路,他们遇到了一位登山者。
那名登山者坐在同伴旁边,脸色麻木。
当她看到贝拉她们时,眼里猛然爆发出明亮的光芒。
她像是一只被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