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庞夏生走到她旁边,凝视着林之言的背影,叹气道“她太疯狂了。”
“但这不是她的错。”
“你说得对,只是这种疯狂会让旁人陷入无止境的担忧,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会不会在某一天听到对方的噩耗,在你岁月安好时,她可能在几千米的冰峰上,或者是深不见底的海水里,她无拘无束、无所畏惧,但你却不能因此而放开手。”
柏小谷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被说中心事的她捏着自己的手臂。
越靠近,越熟悉,越亲密,她就越害怕。
她害怕林之言出现的伤口,害怕对方无所畏惧的表现,害怕害怕某一天,会听到她的噩耗。
等回过神时,手臂传来的疼痛在告诉她应该放手了。
她低下头看,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要嵌入柔软的肌肤内,形成一个个月牙印子,她眼睫微微一颤,却没有放手。
她冷下眼神,语气咄咄逼人,像是冰箭一样锋利而冰冷。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就不要再关注她了,娱乐圈不适合她,不要试图把她拖下水。”
庞夏生轻轻一笑,“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柏小谷定定地看了他很久,过了好一会儿,才迟迟收回视线。
其实庞夏生说得对。
极限运动,的确都是以生命作为赌注,如果哪一天赌输了,就再也不存在于人世,这样的代价太大,以至于让所有人对待极限运动如同对待毒蝎,它再迷人,也危险得无可救药,只要稍微一碰,又无法避免得迷恋上。
他们永远跟不上林之言的步伐,只能无力地追逐着她的背影。
但是林之言这样的存在一旦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真的会有人甘心放弃吗
庞夏生也没再说话。
其实她们都心知肚明,对方和自己是同样的想法,或许不止是她们,还有其他人也是如此。
飞蛾扑火。
“她看山又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也许只是在看山吧。”
林之言看了很久,等眼睛干涩后才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垂下头颅,她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手,握成拳头,再张开手掌,再握紧。
林之言在内心呼唤系统。
“系统,你听到了吗”
她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蝴蝶般的阴翳。
耳边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
它在呼唤我。
不对是我在渴望它能呼唤我,我在渴望它。
手指微微一动,林之言再次睁开眼,在内心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
晚上十一点。
林之言在整理自己的攀岩装备,这是温语深特地买给她的,虽然攀岩器材的损耗很大,但她还是想尽可能地用久一点。
擦好长快挂后,林之言拍了张照片给温语深。
忽然,外边传来一道声音。
“林林,我可以进来吗”
林之言听出是柏小谷的声音,她拉开帐篷,表示欢迎。
对方钻进来,帐篷不大,但足够两个人在里面活动,柏小谷坐到林之言对面,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林之言感受到风雨欲来的氛围,她停止擦拭的动作,抬起头看对方。
双方无声对视。
柏小谷欲言又止,她有些迟疑地抬起手。
本来想摸摸林之言的头发,却落在了她的脸侧,用十分轻柔的力度碰了碰对方柔软的脸颊。
像棉花糖一样的触感让她内心有些复杂。
林之言觉得柏小谷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她顺从地任由对方触碰自己的脸颊,在帐篷内橘色灯光下,眼眸似乎蒙上一层水雾。
“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柏小谷眼神闪烁,抿起嘴,又沉默了。
她忧郁地放下手,又捧起林之言的手,愈合的伤疤与周围白皙的肤色有很明显的色差,这些伤痕代表了无数次的疯狂与痛苦。
心中隐约传来抽痛,只是一点点磕伤,就能让她疼痛不止,但林之言的伤口却那么多那么深,却从未见过她流泪的模样。
她不想见到对方流泪,更不想对方受伤。
“林林,可以珍惜自己多一点吗”
林之言愣住了。
她没想到柏小谷会过来和她说这些话。
她看到柏小谷脸上止不住的担忧和害怕,默默地反握对方的手。
指尖插入指缝,掌心相贴,像是融化的黄油紧紧相粘。
“小谷,我没办法向你保证自己不会再受伤。”
她轻轻地俯下身,柔软的身躯贴近对方,将脸靠在对方肩上。
“但我一定会努力地、拼尽我所能地地活着。”
说罢,她话里带了点笑意。
“而且,带绳攀岩严格来说也不算是极限运动,不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