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条似水河都出现了一丝丝莫名的变化。
“轰隆隆”雷鸣声戛然而止。
从地面延伸到天空,如笼如网的雷霆忽地消失,而这时,正是李昙被元溪从雷网中拉出去,脱离束缚之际。
压胜城中蓦地出现了异样的震动,不过这种震动很快就消失了,城里的不少精怪本以为又遇到了上次那样城墙差点倒塌的事故,正奔走惊叫,很快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城墙并没有倒塌,也没有出现裂缝,甚至原先几次异动遗留的缝隙,也仿佛一丝丝黑色的线般,悄无声息地被从压胜城中抽走。
压胜城似乎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祥和,最近那种走在城中就仿佛踩在上的感觉,都消失大半,这让不少精怪都惊喜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晨间山云出岫,一股不明的黑气弥漫其中,蔓延到了似水河上,在似水河上游寒江村一代的水域,大量的河鱼翻了白肚皮,更有不少鱼类跳上岸,这种奇异的现象,也就是早起的一些捕鱼人发现,没敢继续网鱼,匆匆收船回家。
似水河就开始泛起波澜,阴嗖嗖的天空中,雷电已去,乌云不多,只是飘起了蒙蒙细雨。
这一丝丝蒙蒙细雨本该是向下飘落的,但却好像顺着风往上卷起,掺杂着山云中染来的那黑气,似乎顺着上游的封印破损之处,偷偷溜出了似水河地界。
李昙和元溪告别后,本该从梦中醒来,不知为何却又走到了那片红色的地方。
鲜红的地毯,披红挂彩的路灯,李昙站在岔道上,岔道的另一边,一群穿着喜庆的轿夫,抬着三个巨大的轿子正在往前走。
耳边敲锣打鼓又似乎夹着吟唱的祭祀之声,如同阴曹的祭典,带着三分古怪三分阴森,在这个空间传开。
李昙听着那乐声,回头看了一眼,正巧和最后一个轿子里坐着的陶瓷神像对视,那尊陶瓷人像仍然像是之前那样歪坐在轿子里,似乎以手撑颌,靠在轿帘边。
看到李昙,那陶瓷神像上唯一像是活物般的眼睛,动了一下,诡异地像是笑了。
“咚、咚”
吹锣打鼓的声音中,被很多人抬着的轿子继续向前,随即和李昙擦肩而过,这次,李昙却没有再被吸入那陶瓷神像之中,而是像是各走各路一般,双方背向而行。
长长的祭祀队伍,抬着三个巨大的轿子不断远行,好像在逐渐离开似水河的地界。
三个大轿子中,最后一个轿子是竖着的,然而中间的第一个轿子却是横着的。
竖着的就是李昙看到的那个陶瓷神像坐着的轿子;而横着的李昙视线越过最后一个轿子向前看去,却发现第一个大轿之中,竟摆放着一个横着的棺材。
下一刻,李昙的梦境断裂,李昙顿时从似水村的家中醒了过来。
“什么鬼东西,看起来好恶心。”李昙揉揉眼睛嘟囔了一句,随即不再理会这莫名其妙的梦,跳下床就准备去洗脸刷牙,然后去找元溪上学去。
洗漱时脑海中闪过梦里的那三个轿子,李昙忽然想起来,好像他没有看清楚第一个轿子是什么样子。
似水河的蒙蒙细雨随风一路向东飘去,出了似水河的地界,就打着旋开始向上,原本只是灰色的云彩,渐渐变黑了一块又一块,让这里的天色也变得暗了很多。
似水河向西,靠近岷阳站的一道铁路线上,清晨,一些穿着工服的铁路工人正在铁路上检修轨道,检修着检修着,却好像不知哪里传来了音乐声,仔细听又似是听错了。
一名工人不太有精神地打了个哈欠,抬头看到铁道上竟起了团雾,心中正泛起嘀咕之时,忽然看到一个古怪的队伍正在朝着这边走来,吹锣打鼓,扛着像是祭祀典礼上才会见到那种神龛大轿,从团雾中走来。
这名工人立刻往前走去,向着那队伍喝止道,“喂铁道上不准聚集穿行,快离开。”
“小赵,你在和谁说话”其他人看着小赵忽然向后吆喝,不禁奇怪问。
名叫小赵的人心中蓦地一咯噔,正想要说你们看不到吗,那么长一个队伍,然而他刚想去指,却见那队伍蓦地加速向着他们冲来,速度极快。
小赵心中一骇,猛地向后大退了一步,下一刻,他眼中冲来的祭祀队伍,赫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车头,哐哧哐哧地直接朝着他们这些正在检修的工人碾来,好像没看到路上有人一般。
发现不对的工人们,骇然之际也已经晚了。
“轰”毫无预警出现在铁轨上的快速列车,几乎是擦着小赵过去,带起的强风差点将小赵卷到车轨下去,更可怕是那些还在铁道上检修来不及撤离的工人们。
“嘭嘭嘭”一阵恐怖的连续撞击声,碾压声,在刺耳的嘎吱紧急刹车下,也拖拽了近百米的血路才终于停下。
侥幸活下来铁路工人都被眼前血腥地一幕吓瘫在地,在车停下后,才有人发出了惊恐大叫,而后就是陆续响起的嘶声呼救,“救人快救人啊”
列车进站为什么没有通知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