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似水村很远的南方保海市。
保海市老城区人流密集的鸽子楼房里,刚刚天不亮就去早市买了菜回来的13号楼住户,想坐电梯却发现那老旧生锈的电梯好像又坏了,按键时灵时不灵,这会儿根本按不动,只能骂骂咧咧地去楼道爬起了楼梯来,他们家住十一楼,这爬起来简直要命。
一经过这楼栋的第四层,买菜的中年女人立刻就忍不住破口骂道,“吊毛衰鬼,又把楼道里放满了坛子,这是装八辈祖宗的骨灰呢,大坛子小坛子,还让不让人上楼了。”
这四层的楼道里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坛子,再往楼道里看,也到处都是各种坛子,本来空间就小,这些杂物弄得空间更加逼仄,想要上楼都得侧着身过。
“妈,你快少说两句,小心被下了降头。”提着菜回来的儿媳赶忙拉拉自己妈,生怕被这四层的人看到了。
“老衰鬼,怕他们呢。”虽然嘴上仍嘟囔着,但是这个一脸凶相的中年女性到底是放低了点声音,她也不知道怎么最近看到这四层的景象,就很控制不住脾气,声音小了,但是嘴里还是忍不住在嘀咕着,“这些衰鬼,电梯又坏了,别栋都不坏,就我们这栋坏,一定是这些邪老鬼又招什么坏了。”
这个倒还真说不定,儿媳心中暗想。
他们这栋楼里每一层都至少住了七八户人家,每一家都是拖家带口好多人塞在小几十坪的屋子里,甚至是十来平左右的屋子也不乏住着一家几口的,只这第四层,住的全是一伙人,之所以说一伙人,不是一家人,因为这都一群神神叨叨的大仙儿。
楼道隔音不好,经常有人听到他们半夜又唱又跳跟念经似的,偶尔过分起来还要敲敲打打,楼道里还放着各种阴阴森森的坛子。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了,反正自从他们来到,这13栋楼里的电梯和楼道灯就比别的楼的容易坏,小孩子经常莫名其妙被吓哭,那些像是酒坛又像是骨灰坛的坛子,不少人都见过,都说这层楼的大仙们,不是在养鬼,就是在养蛊,又或者就是练降头,一般都绕着他们。
儿媳也是心中埋怨,要不是穷得没法搬,谁愿意忍受这样的一群邻居,而这群神神叨叨的大仙,看起来也不像是穷的,也不知道为何就喜欢住在他们这贫民窟里。
儿媳“妈,别惹他们,听说他们厉害着呢,之前21号楼的马老太太家大孙子,不是对这四楼的坛子好奇吗,那天半夜带着几个朋友偷偷跑来翻看,回头没多久就疯了。”
中年女性一听,似乎也想起了这么个人,立刻变成了锯嘴葫芦,拉着儿媳就要赶紧上楼。
两人正要轻手轻脚地跨过楼道里堆放的摊子过去,忽然“啪嚓”一声,就见楼道里的四五个坛子忽然齐刷刷地裂开了。
中年妇女和儿媳吓了一跳,然后低头看去,就见那些裂开的坛子里,呼啦啦涌出了很多黑色的头发丝。
“啊啊啊”那坛子中涌出的,仿佛像是活人的头发丝,还在动随着裂开的坛子像是直接从坛子里钻了出来一般,差点把眼前的两人吓疯掉。
两人是真的吓得狠了,手中的菜都扔了,脚都软了,拉着扶梯连滚带爬地跑,还有好几次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因为被吓得腿软跑得太慢,两人缓过神来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些坛子里涌出的并不是什么会动的头发丝,而是一些黑色的如糟泥般的污水。
虽然污水里确实也有一些仿佛是人的头发丝一般的东西,但是并不像她们第一眼看到的那样,是一大片如同海藻般会浮动的发丝,就仿佛,仿佛还在人的脑袋上随风飘着一般。
楼道里的尖叫声,也惊醒了其他不少人,此时才五点四十多,天还没有全亮。
就在坛子破开时,四楼404房间里的丁老鬼,蓦地喷出了一口血,血直接喷在了他面前的一尊八臂三头的鬼面神像上,连供台前的香烛燃油和一堆乱七八糟的贡品,也全都被他喷上了血。
“啊”下一刻,这丁老鬼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在他打滚之时,他的身体仿佛出现了扭曲,像是重度散光者眼中的人一般,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片一片的薄影,顿时,七八个丁老鬼的纸片魂魄,仿佛一张被折叠剪艺的窗花画片一般,彼此勾连着手脚,像是多胞胎一般被从丁老鬼身体中拉扯了出来。
咔擦,咔擦。
一种剪刀裁剪的声音在丁老鬼身体中出现,同时丁老鬼身上拉扯出的七八个纸片魂魄,在慢慢地消失。
“嘭”
房门蓦地被打开,三人衣着邋遢奇怪的老少男性,手中拿着各式的家伙闯了进来。
如果元溪在这里,可能会觉得这几人莫名的熟悉,虽然梦里元溪并没有看清人贩子的脸,但是这些围困着想要逮走他的人,再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还是能凭感觉辨认出来。
从梦境中逃出来的三人看到丁老鬼的惨状,脸色都非常难看,快速地拿起了手中的东西,对着丁老鬼就开始驱邪。
一人点燃了艾草火把,用力地在丁老鬼身边挥舞,而另一人则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