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的一闹,到了半夜,江璨打着哈欠,揉着酸乏的小短腿小心翼翼地往花园里走。
他回来的时间点比最开始遇到裴与墨还要早很多,这很好,因为这个时候裴与墨还没有被绑架过,裴洪生虽然懦弱,却仍是个会对妻子微笑的丈夫,裴夫人也还是个温温柔柔的,被爱着的完美妻子。
但也有不好,比如江璨没像后来一样专门掘过狗洞,缺口小小的一点,再比如江璨还没抽条,一丢丢大的孩子长得像个柔软的团子,窜个洞都能卡住屁股。
救了个大命,这泥巴怎么是湿漉漉的
但凡他晚上少喝两口奶出来时少穿两件衣服呢。
江璨吭吭哧哧地往前扒拉,正费劲蠕动着,听到有人问“诶,你在做什么”
江璨一边往前挤,一边没好气地回答“看不见吗,我在钻狗洞。”
那人又问,很好奇似的“可你不是小狗,为什么钻狗洞”
江璨绷着小脸“你才是小狗。”
等等,是谁是在说话
或者是回到了幼崽身体里,江璨的思维也变得有点幼稚,他发觉被逮住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捂着脸往后缩,试图缩回去。
于是就卡得更紧了。
他好恨。
呜呜呜他好恨。
貌美温柔的老婆还在等着他拯救,结果就出师未捷身先卡了呜呜呜。
而且那人还没走,想看得更仔细似的蹲下来“你是在里面出不来了吗”
江璨心里泪流满面,面上还奶声奶气地反驳“才不是,这里舒服,我就是想趴在”
这就要仰头做观赏夜景的样子,只是话还没说完,先从指缝里映入眼里的面容就让他再发不出声音。
月光下,漂亮的孩子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他,赫然是幼崽版本的裴与墨。
他没有穿小裙子,一身柔软的丝绸睡衣把人包得严严实实,只踩在拖鞋里露出截脚踝,白得晃眼。
原来裴与墨小时候,就这么这么白了啊。
原来裴与墨小时候,就这么这么好看了啊。
原来在江璨还是个短手短脚仿佛自带大头特效的寸丁时,裴与墨就已经像个童话书城堡里走出来的,有模有样的小王子了啊。
恍恍惚惚地望过去,裴精致秀气小王子般与墨问“我要回去了,你打算在这趴多久”
江璨一顿,更恨了呜呜呜。
按照江璨的想法,是他像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一样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裴与墨的床前,再握着他的手,说自己是童话女神送给他的未来爱人,特别厉害知道很多事的那种。
然后两个人,一个说哦,爱人,你如此伟岸,竟是我未来的爱人吗
另一个深情俯身,霸气侧漏,是啊,我会保护你的。
结果
裴与墨作势要走,江璨赶紧抓住他的裤脚,“等、等等。”
开头略有曲折,但后面结局还是好的。
成功进入裴与墨房间甚至浴室的江璨如是想到,安慰般地拍拍自己赤果果的胸口。
对,赤果果。
五分钟前被扒掉衣服还有点惊悚的,看到裴与墨如临大敌地对着他衣服上沾染的泥痕时才反应过来。
他一直以为裴与墨的洁癖是那起绑架案留下的心理阴影,现在才知道裴与墨本身就是有点的,并且在幼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些许雏形。
泡沫几乎没把浴缸塞满,热水驱散了初冬里的寒。
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幼崽像个小大人一样拿浴巾把江璨擦干,还再度检查了一下脖颈和指甲,确保干净了才把江璨塞进被子里。
不过裴与墨是不是太没有警戒心了
随随便便就捡人回来
穿着裴与墨睡衣坐在裴与墨被窝里的江璨打了个哈欠,被裴与墨隔着浴巾揉了个七倒八歪。
终于,吹风机呼呼地落在耳边,江璨盘着腿坐着,“你不问我是谁吗”
裴与墨“什么”
江璨“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看着散发着奶香的一团,裴与墨“不怕。”
顿了顿,又说道“管家阿嬷昨日在外面捡回来一只猫,我们也没有问。”
江璨反应过来,凶巴巴软趴趴,“捡猫和捡人能一样吗不可以随随便便捡人回来。”
顿了顿,“当然,我是说除了我。”
扶正了怀里几乎软了骨头一样贴得很近的小孩,裴与墨沉默片刻,依言问“那你是谁”
江璨就等着这茬了,他扭过头,煞有其事地把爱人啊保护啊的话通通说一遍。
结果裴与墨一点感动的样子都没有。
就用那双漆黑的眼睛默默看着他,还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
江璨词穷,挺起小胸脯补充道“我是说真的,我是以后和你结婚的人。”
那双明亮又澄澈的眼睛天生自带一股能说服人的能力,可说出来的话实在不太正常。
至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