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所言,伏震闭上双目深呼一口气,平复心绪后,睁开双目,语声沉沉的问“你确定伏家所有的祸端都是来自那霍善荣”
伏危“若无证据,我岂能胡说”
“父亲生前有一下属莫副将,在伏家被陷害时带兵民患,归途遇上埋伏,辛得相救,原本打算回武陵复命,却不想时遇伏家被抄,郡守被砍头,便也就躲藏起来调查。”
“二十年调查,证据都指向他。”
“霍敏之害我,他岂会不知,为何要放任且此次在豫章相见,处处试探,还激怒霍敏之买凶杀我,这些都得到证实了。”
伏震蓦然站起,面色沉得可怕,眼底一片晦暗,什么都没说,转身就步沉沉的走出了屋外。
端着热茶的罗氏见大儿子从书房中出来,有些不对劲,问“大郎你要去哪”
伏震声音低哑道“我去练棍法。”
说着拿了一旁的棍棒出了门。
天都快黑了,还要去练棍法
这院子也是能练的,为何还要出门练
罗氏和温杏相视了一眼,都看得出来伏震有些奇怪,却不知他是怎么了。。
罗氏端了热茶入书房,问“你大兄这是怎了”
伏危“与他说了一些公事,他需要慢慢接受。”
什么公事还需要慢慢接受
罗氏虽然不解,可既然说到是公事,那她也不好多作过问。
伏危沉吟了一下,站起身道“我一会去看看。”
“那成,先把热茶喝了再去吧。”
伏危喝了热茶才出门。
河边无人,伏震就在河边练棍法。
棍棍生猛,似有劈山之势。
他在发泄。
伏危站在一旁看着,直至天色全黑了,才喊“天黑了还不回去,阿娘为你担忧,也会胡思乱想。”
伏震一棍蓦然打向一旁的树干,大树撼动,棍棒也咔嚓地一声响,断了。
呼吸了几口气,平复后他才看向黑夜中的身影,声音极压抑“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在过去觉得亏欠了他,赚取了银钱也给分给他,自家过得紧巴巴的。恨我自己代他服役,明明我只需要代杏娘去的,我恨我自己如此为仇人之子着想。”
伏危笑了笑“如此说,最该恨自己的人是我才对,我认贼做父二十载,喊了他二十载的父亲,敬重了他二十载,大兄与我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那不同”伏震喊道。
“有什么不同我被蒙在鼓中,大兄不是也蒙在鼓中”伏危向他走了过去,又继续问“我认贼做父二十载,大兄认贼子做弟二十载,又有何不同”
走到他的面前再度启口“我与大兄都是被无辜波及,未曾做错,那为何还要为了仇人而自责愧疚”
“我们心难安的同时,仇人却是快意的。”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他
们现在的身份对抗一个郡守,俨然是异想天开。
伏危负手看向黑漆漆的河面,冷风刮过,寒意入骨。
“自然不会这么算了。”伏危转头看向兄长,一笑“大兄莫急,快要到清算的时候了。”
伏震神色中多了一分茫然。
许久后,他问“你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给阿爹上一炷香”
与伏危不同,伏震尘封的记忆中还保留着对父亲为数不多的记忆。
父亲给他刻的木刀,在树荫之下教他习武,把他扛在肩头之上的欢声笑语。
在最困难,快扛不住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恨过怨过父亲。
现在知道父亲不曾做过任何谋逆之事,而是被奸人所害,他怎能不自责
伏危道“莫叔暗中派人收了父亲的尸身,葬在武陵郡,但牌位设在岭南,若有机会,我与你一起去上一炷香。”
“莫叔在岭南”伏震对这位莫叔没什么影响,但隐约记得幼时有一个特别玩伴,幼年的大半记忆都是与这玩伴度过的。
隐约记得,这玩伴的父亲就叫莫叔。
伏危点了头“在的,但现在他的身份是已故之人,为免莫叔与伏家陷入凶险之中,少一些人知道他现在的安身之处,对谁都有好处。”
暼了眼大兄,又道“总有一日会相认的。”
伏震沉默许久,看向身旁的胞弟“你能与我说这些,便是心心早有谋划,既是如此,往后报仇算我一个。”
伏危一笑“自然。”
兄弟二人聊了一刻后,才并肩回了家。
罗氏面露担忧的询问:“大郎你怎了”
罗氏身体不好,且心头早有积郁,兄弟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把此事藏在心间。
不到沉冤昭雪那一日,这事提前说出来,只会徒增母亲郁念罢了。
伏震笑了笑,应道“听二郎说不久就要举迁去豫章,有些心烦意乱,就去练一下棍法发泄一下。”
罗氏听闻要去豫章,愕然地看向伏危“我们要去豫章”
伏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