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他五十来岁的年纪,竟然被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给算计了
此子比起他父亲伏隽还要出色几分。
霍善荣大概也知道自己养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厉害角色,所以才丝毫不顾及二十年的父亲感情,欲亲手把自己培养得出类拔萃的养子给铲除了。
“可我听说黑衣人被擒之时,纷纷自刎,宁死不屈,又怎会把主子供出来,有活口又有何用”
沉默许久的周知县开了口“被擒自刎,要么是重金聘来的杀手,要么是大世家培养的死士,在豫章,大世家除了周家独大,没旁的了。”
周宗主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
“盗取军饷,可能一是为了陷害我,二是拿着这笔军饷去做什么勾当。”
“既能触碰得到军饷,在豫章军中为其办事的人,职位不低,且不会是一个人。那么又是谁能收买这么多人,或是安插这么多人在豫章军中呢”
“所以,你怀疑谁”周宗主下颌微微一压,沉声问道。
二郎能想到的,他岂能想不到。
周宗主心下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周知县眼神坚定的与父亲对视“父亲心里已大概有了人选,孩儿不要父亲给我什么交代,孩儿只要一个清白就够了。”
周宗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父子对峙,皆沉默不语。
伏危在一旁,也是缄默。
不知安静了多久,周宗主把手放到了桌上,掌心向下,食指断断续续地点着桌面。
片刻后,看了眼伏危后,又看回儿子“你的清白,我已经知晓,也会还给你,除此之外,军饷与陷害你的事由我来接手。”
周知县抬手一拱“多谢父亲。”
周宗主抬手摆了摆“回去吧,容我再想想如何处理。”
伏危与周知县从书房中退了出去。
出了明澜轩后,周知县看向伏危“此次若是有怪罪,我会替你扛下来,你也不必担忧。”
伏危摇了摇头“在下倒是不担忧怪罪,只担心这一事会简简单单地揭过了。”
周知县闻言,叹了一口气,负手在后往前走去“且等等吧。”
伏危看了眼周知县那带着几分落寞的背影,转头看了眼明澜轩的方向。
牧云山收药收粮,劫的铁矿若私用打造兵甲,那么谁是牧云山扶持的对象,谁就有造反之心。
牧云山扶持的对象是周家,周家是有这个心思在的,且有极大的可能会逐鹿成王。
帝王荒淫无道,世家被猜忌,相继倒台,周宗主想是也很清楚周家的情况,所以才随时准备着。
对峙霍善荣,还真得依靠着周家。
但很显然,周世子并不是明主。
伏危收回目光,转身缓步跟上周知县。
在二人离去后,书房中的周宗主朝外吩咐“去青玉院把世子喊来。”
周世子听说周毅在父亲的书房中待了半个时辰,再有伏危外出回来也径直去了书房后,他便知死士并没有成功。
或是说,他中计了。
周世子披着大氅静坐在亭子中,望着院门,似乎在等着谁一般。
许久,院门那处有了来人,是父亲院中的人。
不一会,下人便入了院子,在亭子外停下步子行礼道“世子,宗主让您到明澜轩的书房来一趟。”
周世子暗暗呼了一口气,站起步出亭子,往外走去。
即便父亲认定是他所为,他也不能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