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底,玉县刚暖和了几日,又变了天,乌蒙蒙的天,寒风夹着细雨,冷风刺骨,晚间冷得更甚。
许是变天,又或是思子心切,罗氏病倒了。
虞滢给婆母抓了几帖药,大嫂熬药,她则给婆母做艾灸。
艾灸间,罗氏便睡了过去,但却睡得极其不安稳。
虞滢这刚给她做完艾灸,准备取走的时候,罗氏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虞滢连忙轻顺着她的背,问“阿娘,怎了”
罗氏神色惊慌的道“我梦见二郎被那个人捅了一刀”
虞滢安抚道“梦都是反着来的,说不定”话语一顿,忽然想到反着来不就是伏危捅那个霍家公子么,这好像也不太好,会树敌。
思及此,转嘴道“说不定是那人被旁人捅了呢。”
罗氏虽依旧担忧,长吁一口气,缓和了情绪后,问“二郎是不是快回来了”
虞滢思索道“若是赶上周家老太爷去世,还是会耽搁一些时间的。”
虞滢安抚了一会婆母,大嫂便熬好了汤药送来。
罗氏喝了药后,二人陪着罗氏说了一会话,药效上来,罗氏又逐渐睡了过去。
虞滢与温杏放轻脚步从屋中出去,轻阖上了房门。
到了外头后,温杏才压低声音询问“弟妇,今日还去医馆吗”
虞滢摇了头“总归医馆也没什么人,我去瞧就好,大嫂你便在家中照顾阿娘吧。”
温杏叹了一口气“这重赋重税的,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哪里还看得起病。”
年后医馆一楼看病的人减少了很多,很大的原因是有病没钱医,都在熬着。
有些熬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跪着求医治。
虞滢能帮则帮一些,开几包不值钱却也有用的药,先记在账上,等他日有了银钱再来还。
或许不一定能还得上,虞滢也不怎么在意。
没有免费医治,是知道人性本就不易满足,有能力花钱医治的,却因前者免费而选择装穷图取免费,浪费了人力物力。
“反正求到咱们医馆的,便医治吧,若是他们愿意,就让几个小大夫来看,诊金与药钱都减半。”
那几个小徒弟学了一年时间,也说不得能出师,但也该历练历练了。
温杏道“弟妇你真的放心让她们医治”
虞滢笑了笑“自然是不怎么放心,所以我也会在旁盯一盯,以免她们会出差错,但小病小痛对她们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纸上学来的终究浅薄,还是实践才能有所经验。
虞滢去了医馆。
医馆也没有几个病患,看完之后,便去教包括伏安在内的四个小徒弟医术。
教完之后,伏安凑了上来,问道“小婶,有人想要问你还收不收弟子。”
虞滢暼了他一眼,倒
也不说不收,只问“女弟子,还是男弟子”
伏安道“是男弟子。”
虞滢笑了笑“是谁让你问的。”
伏危有些不好意思道“前几天牛牛与何家爷爷来玉县的时候,来找我了,他也想和我一样学医。”
何家牛牛和伏安差不多的年纪,现在也已经十岁了,确实是可以学习的时候了。
虞滢思索了一下,道“你先别与他说,我想一想,想好了我会去问何叔何婶,让大人来做决定。”
伏安见这事有门,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
他是个男孩,但一同学医术都是小姑娘,以前还要,但现在长大了些,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要是多个同为男孩的小伙伴,那他也有伴了
让伏安去收拾药材后,虞滢也认真思索了起来。
虞滢有了想法,便立刻做了计划。
想了几日后,她便去寻了升为铺头的霍衙差。
晌午下值时,霍捕头听闻余娘子来寻,也不急着去吃中食了。
从衙门出来,看见等在外头的余娘子,大步走了过去。
“余娘子可是有什么事来寻我”
因这捕头一职还是伏危拉扯上来的,再者此前多有帮衬,霍捕头心里头记着伏危的好,所以伏危离去后,他对伏震与永熹堂也会多做照顾。
平日巡逻,也会差人在永熹堂前多巡逻几遍,以防有人闹事。
虞滢浅笑道“我还真有事寻霍捕头。”
“余娘子有什么事不妨只说,能帮得上忙的,我必然在所不辞。”
虞滢道“我二月之后不打算去郡治了,医馆清闲,其他几个女徒弟也能治一些小病,我也能有许多空余的时间,想着在这空闲时间多教一些弟子,往后也能救助更多的人。”
这不仅是说辞,也是虞滢心中所想。
霍捕头闻言,心下不得不感叹余娘子的胸襟。
旁人会医书,巴不得藏着掖着不外传,余娘子倒是开明心善,还想着把医术发扬光大。
“余娘子这想法大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