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晌午,罗氏带着伏宁在庖房煮粥时,伏安看到水缸里快没水了,也就提起桶去河边打水。
罗氏迟迟等不到孙子打水回来,有些许担心,也就熄了灶火,打算出去找一找。
才准备出屋子,便听到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个小畜生竟敢打我家五郎,我定要问问罗氏是怎么教你的”
罗氏听到了翠兰婶的声音,面色顿时一变,连忙走出院子。
因双眼只可看清近物,远一些的都是模糊的,所以罗氏只能眯着眼睛往篱笆门望去,隐约见到有好几个人走了进来。
翠兰婶一脚把篱笆门踹开,气势汹汹地拎着伏安的领子从外头给拽了进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
伏安不停地挣扎着,可奈何自己人小,翠兰婶又高又壮,他完全挣扎不开。
伏宁被这一幕吓得连忙躲到了祖母的身后。
翠兰婶呸了一声“你打了我们家的五郎,你还想我放开你,做你个青天白日梦”
说罢,瞪向那眯眼看人的罗氏,骂道“罗氏,你且说罢,你家的大孙子今日打了我家的五郎,你说怎么办”
罗氏闻言,连忙道“不会的,我家安安不会随便打人的”
她上去想把孙子从壮硕的翠兰婶手下救下来,但却是被翠兰婶的大女儿推到了一旁。
翠兰婶的大女儿说道“没有交代,别想把人带走”
因翠兰婶一路骂骂咧咧的,所以有些个村民也跟着过来了,凑在院子外边看热闹。
罗氏凑近了,才隐约发现孙子的脸有些不大对劲,但却因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个不对劲法。
她只能说“我们家安安很听话的,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翠兰婶忽然声音尖锐的喊了一声,语气更是凶狠“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家五郎的错,你们家的孙子没错”
罗氏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翠兰婶家来了四个人,两个女儿都是十三十五岁的年纪,和她们的母亲一样,都长得很高大。
还有一个就是翠兰婶口中的五郎,约莫八九岁的年纪,有几分肥胖,衣服沾了泥土和杂草,眼角和嘴角也都红肿了。
“我可不觉得是误会,我话就撂这了,你们家孙子打了我家的五郎,我们五郎可是老孙家的命根子,你们伏家除非拿出一百文,这小子再跪着我家五郎磕三个响头,这事才能了,不然没完。”
“你想都别想,明明是孙五郎那先惹我的,我没错”伏安大声反驳道。
在屋中听到外边声响的伏危,漆黑的眸子顿时沉了下来,眼里透露着冰冷。
就在罗氏不知所措的时候,屋中忽然传出自己二儿的声音“一百文和三个响头都没问题,我同意。”
忽然听到清冷低沉的声音,外边的人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往茅草屋望去。
只见茅草屋的草帘被卷起,然后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看到那张脸,众人都不禁一愣。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这个被抱错的伏二郎。
翠兰妇回过了神来,忽然反应过来这伏二郎说了什么,抬起下颚“倒是你们伏家的二郎会做事,银子拿来,再磕三个响头,这件事我就大发慈悲当做没有发生过。”
伏危看向被打得鼻青脸肿,脸上还有一个成人巴掌印的侄子,再瞧向妇人的时候,眼神冰冷。
“虽然没问题,但不是我们伏家赔,也不是我们伏家给你们孙家磕头,而是你们孙家磕头,再而赔一百文。”
闻言,翠兰婶勃然大怒,说道“你算个什么玩意,一个瘸子凑什么热闹”
伏危依旧沉稳,他看向伏安,徐缓道“一五一十把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说明白,若有隐瞒,会让你祖母难堪。”
虽然相处不久,但伏危清楚伏安的性子,他的性子远比同龄人要成熟。
而且做事也会三思后行,除非是触及到他在乎的人,不然也不会急眼。
伏安紧紧地抿着唇,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从翠兰婶的手下挣脱开。
他红着眼看了眼小叔,又看了眼奶奶。
半晌后,伏安才大声道“孙五郎诬陷小婶偷人,还诬陷小婶跟人跑了,再也不回来了,我说小婶今天就回来,他却又道他娘说小婶就是个下贱的骚货我小婶不是”
说到这,伏安被气得哭了起来。
伏危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双眸更是像覆上了一层冰霜。
翠兰婶冷“哼”了一声“对,就是我说的,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们家的余氏三天两头的往玉县上跑,不是会姘夫还能是什么再说了,都走了三四天了,不是跟人跑了,难不成还能回娘家那边受罪她娘家那边可还是戴罪之身,傻子才回去呢”
说到这,完全不看罗氏越来越黑的脸色,继而说道“第一次见那余氏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现在看来就是个下贱的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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