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又慌了。“我母亲想生嫡长子,吃了催产药。”
赵氏以为,生下嫡长子就是沈家的功臣,一切都会改变。她吃了过量的催产药,抢在余春苓前一天头生下了他,夺了沈澄的长子地位,也付出了再不能生育的代价。“她一直以为只要能生儿子,沈义真就会回心转意。她弄错了。”
沈义真并不稀罕什么嫡长子,他已经有了心爱女人生的儿子,对他这个多余的,被赵氏算计得来的孩子厌憎到了极点。余春苓恨赵氏夺了沈澄的长子之位,天天吹枕头风,所以他生下来以后,沈义真一次也不曾看过,赵氏几次纠缠哀求,只换来毒打。
赵氏彻底疯魔了,她想唯有除掉余春苓,除掉沈澄,她才能在沈家立足。“我母亲趁沈义真不在家,想打死余春苓和沈澄,刚打了一板子,沈义真回来了。”
夺过板子打了赵氏,以残害子嗣的理由要休妻,两家闹了很久,最后为着体面改成和离。“她一开始想带我走,后来,又想利用我,让沈义真回心转意。”
他记事早,久远的记忆里一直都有赵氏抱着他摔在地上痛哭的画面,赵氏那时候,大约对他,真真切切有母爱。但后来事事不如意,那点亲情,也消磨得差不多了。赵氏只想用他吸引沈义真。“我挨打受伤,她会把伤口弄得更严重,她盼着沈义真心疼我,接她回去。”
可沈义真怎么会心疼他沈义真恨不能让他死,免得他每次都出现,都会提醒那段恶心的过往。
姜知意呆住了。头脑里乱哄哄的,思绪杂乱着理不出清晰,原来那些年,他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他从来没说过。
沉浮低垂眼皮,不敢看她“我从来,都没人要。先前我以为,我们的孩子也”
他说不下去,喉咙里哽咽着,极力呼吸,却还是喘不过气,脑袋里嗡嗡作响。他可真蠢,蠢透了,这完全是不同的,她那么好,可他却被过往蒙住了双眼,什么也看不出来。
姜知意怔怔的,许久,慢慢吐出一口气。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堕掉那个孩子了。他在害怕。
“意意。”沉浮抬眼,漆黑的眼瞳闪着水光,“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情愿。”
姜知意没说话,低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意意。”热泪涌上来,沉浮离开椅子,双膝弯折蹲在姜知意身前,匍匐谦卑的姿态,“我错了,我会改,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靠近她,闻着她身上香甜的气味,他想跪下,想膜拜,想乞求,又被姜知意拦住,她低头看他,叹息的语声“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他连悔改,都没有机会了吗沉浮哽咽着贴住她,手心挨着她的腰腹,觉察到微微一动,极小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