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主教会突然老化的事情,顾平生还是差点没把眼前的人给认出来。
而戴维主教一开口,就是磨牙凿齿地问他“你做了什么”
就顾平生手上戴着镣铐,戴维主教好端端地站在那的情况来看,这话怎么都不该戴维主教来问他,应该顾平生发问才对。
顾平生也冷漠地问了“这话该我问你,瘟疫的出现是不是跟神殿有关”
戴维主教对顾平生的话置若罔闻,他抬步走向顾平生,因为过于年迈,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站在顾平生身后的神殿人员见状一惊,赶快过去搀扶他。
戴维主教却恼火地将他们挥退“滚,都滚”
年老的身体倒下,不被遮挡的讲台暴露了出来,顾平生三人的脸色跟着一变。
在那象征着教诲与圣洁的讲台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碗状的陶瓷器皿,器皿中放着一团不明生物的血肉,青紫色的血管从里到外凸出,像活着似的,表面疯狂鼓动。
不知道是不是教堂里面突然多了人的关系,它鼓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整团血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涨大,仿佛下一刻就会突然爆炸。
那团血肉给顾平生带来的感觉很不好,一股深刻的、极其悲哀的情绪近乎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胸腔。
眨眼功夫,戴维主教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看到那膨大的血肉,也是一惊。
他立刻念诵经文,甚至连汗水都差点淌落了下来,几经安抚,才让那疯狂的血肉逐渐消停。
诡异的一幕让厄尔两人感受到了极大的不安,再加上神殿人员都聚集在了戴维主教的身边,没人顾得上他们,厄尔压低声音说道现在
等等。
顾平生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被戴维主教拿在手里的权杖不见了。
权杖是开启后殿的钥匙,戴维主教一直不离身,怎么会不见
戴维主教如今的情绪比之前更暴躁,简直到了癫狂的地步,深恶痛绝地瞪向顾平生“祈福降雨的那一天你到底做了什么,快说”
神明已经给过他指示了,只差一点,只差这最后一次的神子任选,他就可以彻底吸收后殿的力量
到时候别说是顾平生,就是太阳王奥古斯特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可就是这紧要的关头,一场祈福降雨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先是后殿的存在突然生出了自我意识想要逃脱,害他不得不摧毁了作为钥匙的权杖,紧跟着后殿中的存在像是陷入了自闭。
到了神子任选那一天,期待不已的戴维主教把所有的孩子都给带进后殿,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戴维主教慌了,他知道散步瘟疫这件事足够知情后的奥古斯特勃然大怒,冒着两败俱伤的风险也会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是还能得到回应的戴维主教,自然不怕和奥古斯特交手,但是现在的他,心中就只有惊惧。
可是瘟疫已经散播了出去,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顾平生沉声说道“祈福仪式那天我就只是祈福降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之前对戴维主教使用技能失败,但是眼前的戴维看起来要虚弱得多。
顾平生垂在衣服下摆的手微微挣动,浑身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戴维主教直勾勾地看着顾平生,突然咧嘴,露出一个怪异至极的笑容“你不说是吧。”
枯瘦如柴的手突然探前,端起那个盛着血肉的器皿,朝着顾平生走了过来“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那团鼓动的血肉一接近,顾平生的心中更加窒闷。
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几个瘦小的身影,飘在半空中,带着天真和好奇,眼也不眨地注视着他。顾平生的手用力拽住了镣铐,只要他朝着两侧轻轻使劲,就能将那束缚的锁链给拽断。
就在这气氛紧张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身后的大门传来急促的敲击声,戒备的厄尔和谢宗洲对视了一眼来了。
神殿的侍仆急着通报“主教大人,菲罗斯宰相找来了”
这几天戴维主教都在内部教堂里没有出去,看到戴维主教那张仿佛树根盘虬的脸,侍仆“啊”的一声爆出了尖叫,戴维主教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
下一刻,侍仆给戴维主教捏爆了头颅。
淅淅沥沥的血肉像是雨水一样炸开,没想到戴维主教对自己人狠到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地步,厄尔两人都是一惊。
再然后,他们看见戴维主教用阴鹜可惜的眼神看了顾平生一眼,突然张大了嘴巴,捻起器皿中的血肉,吞服了进去。
鼓胀跳动的血肉一入戴维主教的口中,对方立时捂住嘴,仿若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根根血管从脖颈的地方接连冒出。
可是同一时间,戴维主教稀疏的头发逐渐浓郁,从苍白变成了灰白,脸上的老人斑一个接一个消失,深陷的眼窝外凸出去,耷拉的脸皮也变得紧致。
见证了一个苍老得仿佛随时能够举办葬礼的老人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