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莫因雪料想的一样,予安的水墨山水前两轮参加竞价的人很多,人数多的甚至有些超过他的意料,想要买下这幅画的人很多,而他们竞拍出的价格比莫因雪预料中的价格也高。
这个数字甚至搞到七位数,虽然只是刚刚出头,但要知道鹿予安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年轻画家,当然这和予安刚刚出色的表现分不开,加上一幅画有已经失传的技法,所以才会这么高。
像是杨春归这样的大师一般的画作在拍卖会上的价格也不过是八位数而已。
随着价格不断攀升许多买家已经放弃,眼看最后的报价就要落锤。
鹿予安看着那一连串数字都忍不住瞪大双眼,少年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画能够拍出这样的价格。
莫因雪看在眼里,揉了揉震惊的少年,眼中带着笑意笃定说“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未来的少年会如璀璨的星星,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而就在工作人员敲下木槌的刹那,有新的买家带着新的报价横空杀入,两个卖家都势在必得彼此攀咬着对方的价格,都不肯放弃,眼看报价越来越高。
终于其中一方像是受不了这要焦灼的竞价,报出一个几乎翻倍的报价
这个价格连莫因雪听到不由皱起眉毛,这个价格已经刷新当代青年画家近十年来的成交价的记录。
对于予安这个第一次在画坛亮相的画家而言已经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了。
而今天过后,许多人都会知道如今的画坛多了一位出色的画家。
鹿予安却看着最新的报价不由的皱起眉头,他心里突然有种感觉,他四处打量,果不奇然在展厅一角看到了鹿正青,他身边一个工作人正在俯身身说和他对话,正是刚刚报价的那人。
果然是鹿正青。
鹿予安只觉得一阵烦躁,是真的心理上的烦躁,他不想再见到鹿正青了。
他和莫因雪对视一眼,莫因雪皱眉说“我去找他。”
少年却摇摇头,抿了抿唇说“我过去。”他的事情要自己解决。
他大步穿过大厅,大概是因为注意力都在鹿正青那里,他猝不及防撞到一个人身上。
方学桐伸手要扶住他,但是对陌生人格外的警惕的鹿予安轻巧的往旁边躲开,他站稳之后才定眼一看,是一个穿着花衬衣的青年,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衬衣领口拐着一副墨镜,相貌英俊。
方学桐上下打量鹿予安,眼中惊艳一闪而过,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看起来是个脾气火爆的美人。
是鹿予安最讨厌的油腔滑调,他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往旁边走着。
方学桐也不在意,一口港城话道“靓崽,你要做啲咩”
鹿予安听不懂,但少年还记着这是莫因雪的画展,脸上礼貌而克制的没有什么表情点点头,内心却只觉得这人有病,从方学桐身边一侧身,灵巧的绕过去,径直走向鹿正青。
方学桐也不介意,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刚刚的报价,他是没有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画家的作品居然可以拍到这个价格,但是他是生意场上的人,难免多想一些,是不是有人提前了解了他的目的,知道他对这幅画的势在必得,所以特地和他抢这幅画。
方学桐目光看向水墨画行云流水般的线条,因为爷爷的关系,他从小看过许多大师作品,他不是不懂丹青的人。
而这幅明明在热闹的展厅却给他感觉格外幽静的山水,甚至一瞬间连他的内心都安静下来。
何况,他的目光落下“逢月”两字的印章上,眼底深意一闪而过。
他不过片刻的犹豫,助理忍不住问道“方总,我们还继续跟价吗”
而这时站在,方学桐旁边带着帽子的中年男人侧了侧头,露出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半张脸,和蔼的说“学桐,不过是一幅画而已。”
方学桐转头眯着眼睛的注视着男人,片刻后突然一笑说“是啊,王叔,不过一副画而已”
中年男人见方学桐听进去了他的话,忍不住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刻,方学桐挑眉转头看向助理,神请依旧漫不经心,语气确实上位者一贯的不容拒绝道“继续加价。”
中年男人顿时僵在原地,自己的面子被小辈踩在了脚底。
方学桐这次才似笑非笑对中年男人说“王叔,确实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但我难不成想买一幅画还要瞻前顾后吗”
他们方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助理见情况不好,连忙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走开。
中年男子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方学桐却不在意,方家在本地也有产业,但是方家事业的重心并不在这里,而是交给了当年救过老方总的外人王叔,原本天高皇帝远,方家也并不在乎留在南市的这点东西。
但是随着方学桐这次意外来到南市,他发觉这位父亲的救命恩人王叔也不是那么老实,瞒着方家的小动作很多,自然言语上也就不那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