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道“春夏两幅被师父卖掉了。”这样被李老头拆卖的画还有不少,李老头一直在研究如何复制砗磲辉这种颜料,可能可以制作出砗磲辉的原材料都比较昂贵,每当钱不够,李老头就会卖画,他的画并不是每一幅都能够卖出去,因此经常会拆卖。
予安几乎记得李老头每一幅画的去向,黯淡说“我后来找过去,那两幅已经转卖过很多次,找不到去处了。”李老头并不是一个高产的画家,鹿予安这一世也尽可能的将李老头一部分画收回来了。
秋冬两卷是颜老很喜欢的画作,听闻可能再也看不到春夏两卷,也只是叹口气,他知道这种情况要找回来的可能性很小,越发惋惜和难过起来,如果当初那封信不是隔了三年
晚上,莫因雪并不在小院里。
莫因雪的朋友从港城到了南市。
南市举行的画展在画坛也是难得一见的盛事,而这一次颜老为了帮予安,也将自己的一副画作参与画展以提高画展的规格,许多对艺术品投资感兴趣的商人都风闻而动。
要知道颜老的画作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只会出现在顶级拍卖会上了,每一幅都以天价成交。
因为都是多年的老友,大家不免浅酌一杯。许劭林提议去南市新开的酒吧。本以为最先拒绝的是带着孩子来的好友,谁知莫因雪想也没有想就拒绝道“不行,我家予安马上要期末考试,不能太晚回家。”
虽然以前莫因雪也不喜欢出入这样的场合,但是多少会和他们一起坐一下。
几个朋友好奇道“予安”
“他家小孩呢。”许劭林朝朋友解释道“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莫因雪轻笑一声,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将手中香烟碾灭理所应当的说“我家小孩那么乖,不宝贝他宝贝谁”他将身上的烟味散了点,他知道予安不太喜欢烟味。
莫因雪走后,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唏嘘,他们这群人之中,莫因雪并不是年纪最大的一个,甚至有些也已经有了孩子,当初莫因雪向来是对孩子嗤之以鼻的人,如今这样子和当初可真是判若两人。
莫因雪回到小院之后,小院一楼的灯已经熄灭。
他来到小院二楼,看着和自己原来并无二致的房间,心中却有些特别的感觉。
原来是他和予安两个人住在一起,现在小院子还有夏易谦和外公,原本想要习惯性的看一看予安在做什么的他,却停留在一楼楼下,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无奈叹口气。
小院子因为是在之前院子的基础上改的,将两间老式的房子改在了一起,格局有些奇怪,莫因雪要去鹿予安必须要经过一楼的大门,而颜老就住在一楼。当初设计房间格局的时候,他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鬼神神差的选了一个离远最远的地方,如今看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颜老年纪大了睡得浅,现在要去看予安,外公一定会知道的。
他硬生生的停住脚步,他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自己习惯睡着前看看予安怎么样吧自从上次他拒绝外公让予安当他弟弟的请求,他就觉得外公隐隐猜到了什么。
刚刚下过雨的院子里还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空气中漂浮着夏夜栀子花的馥郁香气,莫因雪心中却涌起丝丝莫名的情绪。
他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他和鹿予安是住在二楼,两人的阳台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他走到自己阳台上,就看见隔壁房间透过玻璃门内白色窗帘,予安还趴在书桌上写着作业。
莫因雪看了看时间,已经12点了。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予安伤口都还没有愈合呢。
而予安似乎是蜷缩着膝盖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奇怪。
莫因雪皱眉拿起手机。
房间另一头,鹿予安的手机就滴的响了一声,他将计时用的闹钟按下暂停,将笔放在英语试卷上,看着手机。
这是属于莫因雪的铃声。
“怎么还不睡觉。是不是不舒服”
“睡不着。”鹿予安左手揉了揉有些疼的关节,右手打字,他是真的疼得睡不着,干脆趴在桌子上写题目。
“没事。”他害怕莫因雪担心,刚想补充一句,但手机屏幕中这两个字却停了停,鹿予安抿了抿嘴,然后又慢慢的将两个字删除,变成了“脚踝有一点点疼。”
但只不过刚刚发出去,予安立刻又发了下一句。
“只有一点点,没有很疼。”
鹿予安不想让莫因雪担心。甚至按照他以往的个性他是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件事的,颜老和谦谦也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在他的眼里,颜老和谦谦都是需要被他照顾的对象,他不会让他们担心的。
只是晚上实在有些受不了。
他并不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人,也不愿意将自己的软肋告诉任何人,依赖任何人,但似乎只有莫因雪是例外。
片刻后,手机没有动静。
鹿予安忍不住想,可能是太晚了,莫因雪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他抿了抿唇刚想将手机放下,重新开始计时写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