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拿到了妈妈的画。
放学回家的路上鹿予安心情都很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回去半路上天空下起了暴雨,鹿家本来是派车接送他和鹿与宁的,但是他不喜欢和鹿与宁呆在一起,再加上鹿与宁经常参加比赛,时间并不和他一样,所以他一般是自己坐公交车到山脚下。
暴雨中,鹿予安小心的靠着路边行走,豆大的雨滴溅在他的裤脚上,更让人头疼的是哗啦啦的雨声让他几乎听不见背后的汽车鸣笛声。他只能撑着伞,靠在路边躲雨,结果发现了只凶巴巴的小土狗。
小土狗通身是土黄色,前肢大概受了伤,蜷缩在大岩石下,毛发湿淋淋的呜咽叫着。
它很警惕鹿予安,鹿予安但凡有想要靠近的意思,它就会拖着前肢,朝鹿予安龇牙咧嘴,试图用牙齿狠狠的给鹿予安来一下。这让他想起前世的小丑橘,他已经去过前世出租屋看到小丑橘的地方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没有找到它。
鹿予安怕小土狗翻下山坡,不敢离得太近,只能蹲在岩石上,小心翼翼的给它撑着伞。
但是这样远远不够,哪怕他将大半的伞给小土狗,色厉内荏的小土狗瑟瑟发抖的舔着渗着血的前肢。
这样的伤要送去医院才可以。
鹿予安用手机叫了出租车,但是因为大雨,并没有人接单,家里司机的电话也打不通。鹿予安只能等在路边,加价等着出租车。
但滂沱大雨的环山路上始终没有出租车经过,终于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缓缓驶来,鹿予安心里迟疑,这条环山路通向的是山顶别墅区,经过这条路的大多都是那里的住户,非富则贵,日程表几乎可以按照分钟来计算。
他们甚至连车都不会停下来。
他还在犹豫的时候,汽车已经靠近,他看目光下移,看到了汽车车牌这个车牌号他认识。
鹿予安眉心微动,是莫因雪的车。
明明只见过一次,鹿予安的脑中却清晰的浮现这个名字,鼻尖仿佛浮现若有若无的一丝淡淡桦木香气,耳畔那声谢谢似乎在萦绕在耳。
好歹是有句谢谢的交情。
他脱下校服外套,不顾小土狗的骂骂咧咧将它包裹严严实实搂在在怀里,径直大步走向雨幕。
因为大部分伞都撑在小土狗那边,豆大的雨滴迅速打湿了他的衣服,雨水顺着漆黑的头发,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站在路边,朝远处从雨帘中缓缓行驶的车挥了挥手。
远远汽车亮起靠边的转向灯,汽车缓缓向他这边靠近,驾驶座车窗缓缓落下来,开车的并不是莫因雪,驾驶座上的中年司机和善的透过玻璃询问他。
鹿予安连忙说起了他的来意。
中年司机朝扭头朝汽车后座询问。
透过棕茶色的汽车玻璃,鹿予安看到后座的莫因雪,他的旁边还有位穿着深蓝色亮片裹胸鱼尾礼裙的女人,女人皮肤白皙,一头黑色卷发披散在肩,靠在座位上,连看都没有看向鹿予安。
而黑车男人难得的穿着得体的西装,侧脸冷峻料峭,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甚至目光都没有从手上的平板上移开,鹿予安目光撇到平板中珐琅彩千叶莲碗图片一闪而过,应该是拍卖会的拍品。
直到司机说了些什么,莫因雪才放下平板,袖子中宝蓝色钻石袖扣一闪而过,透过深色玻璃望向窗外的鹿予安,微微点头,带着恰到好处礼貌与客气。
旁边的女人见状,目光才傲慢的上下打量着鹿予安。
那眼神让鹿予安浑身不对劲,他搂紧了怀里不停喵呜的土狗,快速的补充道“到山下就可以。”山下就有出租车。
他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两人之间还隔着车窗,莫因雪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觉得拦车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也许再过一会儿出租车就会来了。其实他和莫因雪并不熟悉,仅有的对话也是那天夜晚花园的几分钟。那句谢谢不过是最简单的客套。
什么也代表不了。
司机低声询问莫因雪。
莫因雪旁边的女人已经不耐烦“萧爷爷已经在家等着,王叔,我们快走吧。”
莫因雪看了看腕表,离六点还差10分钟,他这次不仅是和堂妹是拜访爷爷的好友,更是洽谈莫氏的合作,迟到并不恰当,无论是什么原因。
司机抱歉的朝鹿予安摇头。
大概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鹿予安并没有太过失望,后退一步,他礼貌朝司机道谢。
莫因雪看着玻璃窗外的少年,单薄的少年怀里搂着只不停惨叫的土狗,土狗用干净的校服外套细心包裹着好几圈,只露出个脏兮兮的脑袋,大雨中,少年将深红色雨伞大部分都倾斜在狗身上,身体大部分都露在雨中,被雨水黑色湿发贴在额头,晶莹的水滴顺着下颌落下,划过白皙的脖子,隐没到同色校服短袖领口中。
初春时节,又是雨中,短袖不足以应付乍暖还寒时的寒意,反而宽大的校服将少年衬托的单薄。
那只脏兮兮的狗也被雨水打湿,土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