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简单的话鸿已带着与巫王的秘密到了地下,请巫王看在此事的份上让大王子放过诵和恕谷众人。
他的手指轻轻捻动,纸质就是普通的纸,其中没有夹层,没有标记,也没有药水处理的痕迹和味道,是一封可以被呈送到巫王面前的信。
这封信既可以让诵暂时摆脱困境,又能证明大巫之死与他无关,秘密没有泄露,同时也能让诵和恕谷众人的矛头指向巫厥,不会对他产生怨恨和干扰,省去他很多麻烦。
一石三鸟,他在死前必然是殚精竭虑的。
对方既没有违约,他自然也不会,至于诵与巫厥的事,那属于私怨。
大巫应该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因为一时心软或者听从了巫厥的巧言令色,便再跟那个人牵扯在一处。
如此也算是殊途同归。
“此信或许能在巫王活着时掣肘,但一旦巫厥登上了王位,腾出了手,就会有威胁。”诵说道。
这是他最担心的。
其实此事还有一法可解,他待在巫厥的身边,无论厌恶也好,憎恨也罢,让他得偿所愿,便能解恕谷的困境,可他这样不懂变通,不会掩饰神色的人只怕也有惹怒他的风险。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让他死,才能对得起师父和众位师兄弟。
“这封信很有用,王是重诺之人,而且他绝不会喜欢自己的儿子去亵渎巫,背上不敬天号。”潋月将信折好还给了他,“这封信到了巫王手中,巫厥将会再也没有精力对你发难,因为就像我说的,他最喜欢的是权势,至于之后,我可以向你保证,他那个时候即使活着,也没有精力去管你了。”
诵接过信,将其放进了胸襟中问道“您恨他吗”
“他有何需要我怨恨之处”潋月笑道。
诵一时没有开口,因为对方话语中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巫厥的死活“只是一种感觉,你没有扶持任何一方,但好像仍然想要除去他。”
“谁跟你说我没有扶持任何一方”潋月问道。
诵愣了一下。
“趟进夺权那淌浑水确实没什么好处,但是有趣。”潋月笑道,“看他们为了一个冰冷的王座争的你死我活,失去了父母兄弟,失去了所有可以相信的人,最后坐在了至高的位置上跟重臣争,又跟自己的后辈争,不有趣吗”
诵怔怔看着他,轻叹了一声道“很可悲。”
“是呀,就为了那种东西,何其可悲。”潋月垂下了眸道,“我会让他死,但作为报酬,你需要做两件事情。”
“好。”诵答应道。
“第一件,在我们出发后几天再出发,将这封信送到巫王的手中,在此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封信。”潋月说道,“在此处见过我的事也不要对任何人提及,烂在肚子里,能做到吗”
“可以。”诵绷紧了心神道。
“至于第二件嘛。”潋月托着腮笑了出来道,“找一个情人。”
诵呃了一声“此事要如何”
此事谈何容易,情人又不是路边的石子,随处可捡。
“随意你是买也好,雇也好,捡一个也好。”潋月沉吟道,“编也行,但要编一个你觉得重要的人,然后离开王城,彻底消失在巫厥的视线内。”
“这是为何”诵不明白。
“因为占有欲和掌控欲,他不会想让自己的人被别人碰。”潋月笑道,“但你偏偏让了,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就会让他觉得他再也抓不住你,他就会疯狂,暴怒,觉得自己对你情深至极,然后一遍又一遍的让自己相信他真的很爱你,至死不渝,但又永远得不到,有趣吗”
他的语调很轻,诵的心脏却在砰砰做响,因为这种事的确可能发生,原来他已经厌恶一个人到不仅仅想看他死,而是想看他疯。
原来弄懂人心之后,所谓的真心竟不过如此,不过是股掌之中的东西,而他竟为了这种东西觉得对方对他情深一片,排在他的王位和富贵之后,算什么情深。
“好。”诵答应的时候身体里是有些恶意和快意翻涌的,他或许是被面前的人影响了,又或许他本身也并非完全良善之人。
夕阳缓缓落下,帐中达成了协议,天色渐暗,宗阙抱着剑看着远方的天色,听着里面十分清晰的声音。
或许充斥着恶意,但是却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他从背阴一面生长起来,骨子里好像都沁着仇恨,它们成为了他的身体甚至生命的一部分,他对人心似乎有着轻蔑,但其实未尝不是一种绝望。
这样的伤是此生造成还是灵魂中带着的伤痕犹未可知,但那次分别对方明显没打算轻而易举的揭过。
宿主,乐乐好像不相信爱情哎。1314小声说道。
完了,钢筋一样的红线它要断了,宿主的媳妇儿可能要没了。
嗯。宗阙应道。
那怎么办1314很发愁。
正在想。宗阙说道。
他很少对事情举棋不定,但这件事必须反复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