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虚期的神识交织成一层厚实的无形屏障,轻而易举地挡下那道女声中暗含的神识攻击。
更有一缕神识凝成一柄二尺四寸的虚幻长剑,顺着神识攻击来的方向,直直地反击回去
这一下,叫那尖利女声瞬间安静下去。
做完这些,林意歌顿了一顿,反应过来,不由暗悔自己动作太快。
神识攻击无形无质,无法用留音珏记录下来。
应该有来有往地戏耍两下,引其亲自出手后,用留影璧记录下来再作计较。
林意歌心中暗道一声可惜,手上随意挽了个剑花,才看向还在唧唧歪歪说个不停的文幼清。
不知何时,文幼清身后站了一名华服锦衣的清俊男子,面沉如水,隐有怒意。
林意歌见到那人,不由微微一笑,温声劝诫文幼清道“文小友,适可而止吧”
文幼清见少女非但不恼,还一派气定神闲,反将自己衬托得气急败坏,不由微皱了眉。
再想到自己的靠山,他一脸正气地驳斥道“什么适可而止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不给我文氏磕头赔罪,不将采薇送回文氏待嫁,这事没完”
话音刚落,文幼清只觉浑身灵力一空,手脚发软。
一道叫他毛骨悚然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家门不幸,让林道友受惊了”
文宗易一边说着,一边越过文幼清,上前对少女拱手以示歉意。
林意歌捧着心口,面不改色地点头道“文家主说得对极了,我差点就吓哭了,到现在心口还砰砰直跳呢”
眼前这个归一派七代弟子,一举一动,都让文宗易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是这明摆着装出来的惊惧模样,似曾相识。
堂堂炼虚期的大伯父对归一派筑基期弟子行平辈礼,这一幕落在文幼清眼中,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
“大伯父这人是假借采薇病重,来文氏打秋风的”
“孽畜还不住口”
文宗易勃然大怒,转头呵斥道“有客来访,你身为守山子弟不传达,是为不忠;捏造事实,不敬长辈,是为不孝;咒诅幼妹病重,是为不仁;出卖文氏子弟换取修炼资源,是为不义”
他往熊耳山上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没有解决那棘手的隐患,他怎么可能安心闭关
只万没想到,杀鸡儆猴的机会,就这么恰好地送到了眼前。
“我文氏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来人,把他拖下去,剔去灵根,逐出文氏”
话落,便有两名金丹期的文氏子弟,一人捂住文幼清的嘴,一人用禁锢灵力的绳索将他五花大绑后,拖了下去。
剔其灵根,废其修为,断其道途。
这般处置,听上去严苛至极。
但逐出文氏,凡间世族还能管他三餐温饱。
文幼清若能忍得苦痛,改修其他法门,或许还有重回道途的一天。
文宗易冷笑一声,朗声说道“传我的命令,此事不得告知文太君免得老太君为不孝孙儿气出个好歹,郁结于心,影响修炼”
熊耳山中因护山大阵被攻击,受到惊动而出关的文氏子弟,都听到了这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
文老太君方才还说话呢,家主这是故意的吧
那文氏嫡系四房,从老爷到八个少爷,那可都是老太君的心肝肉儿
这下,怕是又要大闹一场了。
未免成为被殃及的池鱼,还是找个机会离家历练几年为上。
文宗易借着处理文幼清,往偏心眼的老太君心窝里捅了一刀,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面上带着清浅的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道友见笑,这边请。”
且不说林意歌与文宗易本就交情匪浅,三师姐池无澜能与文宗易相守百年,也足见其人品。
只可惜他也不能免俗,为情所迷,几次失了分寸
林意歌淡定地跟着文宗易到了山腰的一处水榭。
文宗易一挥手,便有文氏子弟端上灵酒,坛子高低大小各不相同,另有一壶灵茶,白烟轻飏。
那美酒佳酿,无不出自当世酿酒大师之手,一坛价值数十上品灵石。
那灵茶也不差,采自世间仅存的几株万年灵茶树,取最顶上的那一小撮嫩芽炒制而成。
文宗易抬手设下个隔音阵,顺手拎过一个巴掌高的圆肚小酒坛,拍开封泥就往嘴里灌。
一气儿牛饮一坛,又将那坛子往水榭下的寒潭中一扔。
酒坛中灌进了些水,潭中游鱼追逐着,那坛子浮浮沉沉,最终仍漂浮在了水面上。
文宗易看着那坛子,又想到了那道倩影,不由长叹口气,恹恹回首。
“林道友来见我,应当不是为了采薇自然也不是为那狠心冤家”
林意歌见过三师姐每次断绝情缘后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也见过三师姐“死灰复燃